炎帝脸色变幻不定。使者的话,句句敲在他的顾虑上。他确实担心南方那些觊觎他地位的部落,也心疼白日的损失。若真能……既能保住大部分权威,又能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……
“空口无凭!”炎帝哼了一声,语气却已不似刚才强硬。
使者立刻道:“我轩辕首领愿与共主,于阪泉之上,歃血为盟,昭告天地与万部落!具体章程,可由双方共议。渊先生特意嘱咐,若共主应允,他可亲自前来,与共主及诸位长老,商定盟约细节,确保公平,无人受损。”
“渊……亲自来?”炎帝目光一凝。那个让他吃了大亏的神秘智者,竟然敢亲自前来?
“是。”使者笃定道,“渊先生言,诚意需以行动示之。”
这一下,连两位长老都动容了。对方展现出如此诚意和胆魄,若己方再一味强硬,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。
经过一夜的激烈争论和权衡,次日清晨,炎帝终于给出了回复:同意和谈。
阪泉河边,一处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,双方首领首次在非战斗状态下会面。轩辕带着林渊以及几位联盟主要部落的代表,炎帝则带着两位长老和几位心腹大将。
气氛依旧有些紧张,但至少没有了剑拔弩张。
和谈的核心,自然围绕着资源分配和联盟形式。炎帝一方起初还想保持更多特权,但在林渊条理清晰、直指要害的分析面前,以及轩辕联盟展现出的不容小觑的实力背景下,最终不得不做出让步。
林渊并没有一味压榨,而是提出了一个“阶梯共享”方案:核心资源如大型铜矿、主要盐池,由双方共同派人管理,产出按比例分配;普通交易,则完全开放,公平竞争。同时,确立炎帝为联盟名义上的“共主”,享有尊荣,但重大决策需由双方首领及主要部落代表共同商议决定(实际上形成了某种制衡)。军事上,结成攻守同盟。
这个方案,既满足了轩辕联盟的基本诉求,也最大限度地保全了炎帝部落的利益和颜面。
“如此……可。”炎帝最终长叹一声,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。他复杂地看了一眼始终平静,却总能提出关键意见的林渊,这个年轻人,让他感到了深深的忌惮,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。
盟约既定,仪式随之举行。
在阪泉之畔,宰杀牲口,取其鲜血置于陶尊之中。轩辕与炎帝并肩而立,割破手指,将血滴入尊内。随后,双方主要成员依次滴血。
轩辕举起血酒,面向众人,朗声道:“皇天在上,后土在下!今日我轩辕联盟与炎帝部,歃血为盟!自今以后,摒弃前嫌,同为一家!资源共享,患难与共!若有违此誓,人神共弃!”
炎帝亦举尊,肃然道:“炎帝部与轩辕部,盟誓于此!共御外辱,同保族人!违誓者,天地不容!”
两人将血酒一饮而尽,随后将陶尊重重摔碎于地,象征着盟约的坚定与不可反悔。
“吼!吼!吼!”两岸的战士们,无论之前属于哪个阵营,此刻都发出了震天的欢呼。持续的血战终于结束,一个更强大、更具希望的联合体诞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