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正的人躲在暗处，通过无线电接收命令，再用哨音传给前线。难怪他们节奏这么准。
这不是人在指挥。
是系统在控制。
整个反击流程像个机器，按程序自动运行。只要不破坏核心，它就会一直循环。
我看向赵勇。他已经靠墙坐着，脸色苍白，手臂无力垂下，快撑不住了。呼吸越来越浅，嘴唇发青，再不处理可能会休克。
李悦还在操作终端，但她手在抖，满脸是汗。她知道敌人很快会发现异常。一旦重启系统，我们就完了。
“还能撑多久？”我问。
“不知道。”她说，“但他们最多五分钟就会发现。一旦切断电源或屏蔽信号，数据就没了。”
我闭上眼。
再来一次。
最后一次。
我集中精神，发动回溯。
这次我往前推五分钟。
画面一幕幕闪过：敌人的路线、火力切换的时间、指挥者的动作……
我盯住西侧楼梯后的那个人。
他每次下令后，都会低头看左手腕上的设备，像是确认信号。然后他会习惯性地看向左边通道。
那里有一扇半开的铁门，缝里透出蓝光，像指示灯。
为什么他总看那边？
我继续回放，终于发现：每当系统完成一轮调度，门里的蓝光就会闪一下，持续0.3秒。就在那时，他会轻点耳机两下，像是回应。
那不是普通房间。
那是信号中继站，或是控制器主机所在。
更重要的是——那条通道没人守。
敌人主力都在正面和右边，左边空着。如果我们要毁掉系统，就必须切断能源。根据建筑图，那条通道通向地下二层的备用电源室。
只要炸掉那里的UpS机组，整个系统就会瘫痪。
我睁开眼，头痛欲裂，鼻血流了下来。我用手背擦掉，声音很稳：
“左边有机会。”我说，“他们主力在右面和正面，左边没人。那条通道通向地下二层的备用电源室。只要切断电源，他们的系统就会崩溃。”
李悦看着我：“你确定？”
“确定。”我说，“他们的指挥依赖定时信号，信号需要供电。断电，节奏就乱。”
她说：“可我们怎么过去？中间完全暴露。一露头就会被打。”
我看了看怀里的终端，又看了眼赵勇。
他已经说不出话，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。眼神里没有怕，只有信。
我拿起终端，递给李悦。
“你带着它走。”我说，“我来掩护你。”
她摇头：“你现在的状态不能冲。刚才走路都在晃，再动可能会晕。”
“我没别的选择。”我说。
我站起来，腿有点软，但我挺直了背。枪在手里，冰凉。我知道这一趟很危险，但我们不动，都会死。
我深吸一口气，看向左边的通道。
门还开着。
风从里面吹出来，带着焦味和金属味。
我抬起脚，往前走。
一步。
两步。
三步。
突然，身后传来闷响——赵勇用枪托砸地，吸引了敌人注意。接着他大喊：“这边！”同时朝天花板开了一枪。
枪声打破平静。
二楼的火力立刻转向他。
我抓住机会，全力奔跑！
子弹在我脚边炸起尘土，一道火线烧过小腿，裤管焦了。我没停，拼命冲向通道入口。李悦跟在我后面，抱着终端，跑得很稳。
我们冲进去的瞬间，身后传来爆炸声——赵勇扔了烟雾弹，浓烟弥漫大厅，挡住视线。
安全了。
暂时。
通道窄而长，墙上都是电缆，头顶灯忽明忽暗。我们一路跑，过了两条岔路，到了地下二层入口。铁门上写着“b2-powER”，旁边有红色警告牌：高压电危险。
我掏出电子锁工具，插进门禁。三秒后，咔哒一声，门开了。
里面是间大机房，几十台UpS电源排成行，灯闪个不停。中央控制台上，一台服务器正在运行，屏幕上滚动着代码。
李悦马上连接终端，开始破解。
“需要三分钟。”她说。
我守在门口，枪口对外，听着动静。
一分钟过去。
两分钟。
突然，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。
不止一个。
我屏住呼吸，慢慢退到墙边。
三个黑衣人出现在拐角，拿冲锋枪，呈三角队形前进。他们发现了异常。
我没犹豫。
抬枪，三发连射。
第一人倒下，第二人立刻趴下还击。子弹打在门框上，火花飞溅。我闪身躲开，换弹。
扔出手雷。
轰！
气浪掀翻两人，烟尘四起。我不等他们爬起，冲出去补枪，全部解决。
回到机房，李悦正按下最后一个键。
“断电程序启动。”她说，“倒计时十秒。”
我靠在墙上，全身无力，头痛得像要炸开。
十、九、八……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多。
七、六、五……
我抓起枪，准备最后一战。
四、三……
李悦握住我的手。
“相信我。”她说。
二、一。
嗡——
整栋楼的灯全灭了。
所有的枪声，一下子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