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悦开机检测仪,屏幕闪几下,恢复。“电磁干扰退了。空气质量恶化,Voc指数比刚才高了三倍。”
赵勇看通道深处:“前面有岔路。刚才五个人,不可能是全部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活动肩,关节咔咔响,“所以不能硬冲。得让他们自己露。”
李悦抬头,眼神担心:“你又要用回溯?”
我摇头:“用不了。但我知道他们怎么布防。”
我蹲下,手指在水泥地画简图。左道埋伏,右道空,是诱敌。这套路,猛虎帮在城西仓库用过。他们喜欢留活口,让人逃,再追杀灭口,做“意外死亡”假象。
“右边是假路。”我说,“他们肯定在那边设了监听。我们走左边,贴墙,慢点。”
赵勇点头,检查弹匣。李悦调检测仪到震动模式,塞腰带,避免光屏暴露。
重新出发。这次我走中间,赵勇断后。左侧墙开始出管道,横七竖八,挡视线。空气更闷,呼吸像吸棉花,每口气都烧嗓子。
走到三分之二,李悦突然停。
她指墙上垂下的电线:“这线不对。绝缘层新,接头热熔,不是原装。”
我凑近。线连着小装置,藏管道后。震动传感器,军用级,能捕脚步频率,判人数体型。
“他们知道我们会走这边。”赵勇低声。
“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中招。”我说。
我从战术靴抽折叠刀,轻轻割断电线。装置灯灭。然后刀尖插水泥缝,用力一撬。
一块混凝土掉下,砸砂地,声不大,但够传远。
我们仨立刻贴墙,屏息。
等十秒,没动静。
二十秒,远处传来脚步,轻,两人,从右侧绕来。
来了。
我闭眼,压头痛,最后一次启动回溯。一秒。
画面闪:两人分头搜,一个拿棍,一个拿枪。枪的走在后,习惯用左手扶墙,左撇子,反应慢半拍。棍的在前,警觉高,但视野窄。
我睁眼,抬手在赵勇掌心写两个字:换位。
赵勇懂。慢慢后退,绕到管道另一侧,借阴影掩。李悦蹲下,抓把砂子,准备扔。
拿棍的先转角。我等他进五米,猛地踢碎石,打他脚边。
他一惊,停步。李悦同时扬手,砂子撒出,迷眼。
赵勇从侧后扑上,锁喉放倒。另一个刚举枪,我冲上撞他手腕,枪口偏,子弹打天花板,火星四溅。
他想换手,我早等。手刀劈肘窝,枪掉。赵勇撞上来,两人摔地,反关节锁臂,咔嚓,肩脱臼。
李悦上前搜身。掏出对讲机,频道开着,没人说话。
“他们在等信号。”她低声,“刚才电涌可能断了通讯。”
我靠墙喘。头快炸,鼻血流到下巴,滴战术服上,晕开暗红。扯布条塞鼻孔,抬头看尽头。
一扇铁门,半开,缝里透绿光。
不是应急灯,也不是手电。那种绿,带荧光,像生物反应堆在转。
“那是……”李悦声音抖,“x-7的冷却指示灯。”
我点头。x-7不是普通模块,是能自学的AI核心,激活后七十二小时能黑进任何未加密系统。三个月前缴的只是壳,真核心一直藏这儿。
“他们不是在守设备。”我说,“是在等它醒。”
赵勇冷笑:“那就别让他们得逞。”
我们慢慢靠近铁门。门轴锈死,推开时吱呀刺耳。绿光更亮,照出圆形大厅,中央金属台,上面嵌着泛幽光的黑立方体,表面数据流滚动,像活物呼吸。
李悦掏检测仪,屏幕狂跳:“它在自检……完成87%……十分钟内就能联网。”
“断电。”赵勇抬枪。
“不行!”李悦喊,“硬断会触发自毁,数据全毁。”
我盯着立方体,头痛欲裂。回溯最后一闪:三个月前仓库,黑袍男人插卡扣,低声说:“等风起时,它会醒来。”
风还在吹。
我忽然懂了。
“不是等它启动。”我嗓哑,“是等‘风’来。”
李悦猛地抬头:“气象数据……刚才的风向……是定向引导!他们在用风速湿度触发生物信号!”
赵勇抬枪对门:“那就别等了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走向金属台。
“我来。”我说,“你们掩护。”
手伸向立方体瞬间,绿光暴涨。
整个大厅,亮如白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