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调人去守。”
“不行。”我摇头，“旧港三面环水，就一个出口，桥头还有监控盲区。他们要是发现我们布控，随时撤。而且‘幽灵’从不露脸，这次要是派个替身，我们反而打草惊蛇。”
赵勇一拳砸桌上，水杯晃了：“那你说怎么办？等他们办完再追？”
“我去。”我说，声音轻，但每个字都像钉进地里，“一个人。只看，不近。你在后方调两组便衣，等我确认目标出现再动。我要是没信号，两小时后收网。”
他盯着我，眼神像看疯子：“你疯了？就为了个U盘？”
“不是为了U盘。”我从内袋掏出孙伟的警号牌，金属有点氧化，2317三个数字还清。我别在腰带上，凉意透过布料，“是为了他最后追的案子。通远联运的资金流，他查到一半被叫停。现在线索又回来了，我不能装没看见。”
他沉默几秒，终于点头：“行。但你得定时发暗号。每二十分钟，用手电在窗框上闪一次，两短一长。我在望远镜里能看见。断了，我立刻带人进去。”
“可以。”我起身，收好手机和U盘，检查耳塞通讯器，电量满，“另外，别让李悦知道。她现在在转数据，要是被监听，会连累她。”
他看我一眼：“你不信她？”
“我谁都不敢全信。”我说，“可她还在明处，别拖进来。万一这是局，她还能活着把数据传出去。”
我们检查装备。我套上深灰外套，盖住警号，戴手套，枪套扣紧，匕首插进靴筒。出门前，我最后看了眼密室。日志摊着，写着“旧港3号仓”的那页被水杯压着，怕风吹走。赵勇在门口停下，手搭在门把上。
“你真觉得，放U盘的是帮我们的人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拉上门，金属锁“咔”地合上，“但要是敌人，没必要留线索。他们只要等我们犯错就行。可现在他们给了提示——说明他们也需要我们到场。”
地下通道很静，只有脚步声在墙上来回撞，像某种暗号。走到楼梯口，我摸了摸腰间的警号牌，冰凉，仿佛还带着孙伟最后的温度。
旧港那边的夜空泛着暗红，像被什么火照着。我看表，九点四十七。离约定还有一个多小时。
我加快脚步，穿过废弃货运道，铁轨锈得厉害，枕木断了，野草从缝里钻出来。绕到3号仓西侧了望塔时，风大了，沙粒打脸。塔门锁着，我用工具撬开，锈锁吱呀一声。爬上去，迅速架好望远镜，调到最大焦距。
仓库静得不对劲。三号仓铁门半开，里面没灯，但地上有车辙印，新的，从外头一直延伸到门口，轮胎纹清晰，像重型厢式货车。我调近，发现门框边有刮痕，金属卷边，明显是最近有大家伙硬闯进去留下的。
我把手电藏进袖口，准备时间一到就靠近。就在这时，望远镜里，一辆黑皮卡缓缓驶进仓库区，车牌糊满泥。车停在三号仓外，驾驶座下来一人，穿深色风衣，身形熟——肩线、步态、右手习惯性搭在腰侧的动作，跟郑铭一模一样。
他没进仓库，站在车旁，抬头看了眼了望塔方向。
我立刻低头，心跳加快。他不可能看见我，望远镜反光罩着，位置也在暗处。可他那动作，像试探，甚至……像确认。
几秒后，仓库深处闪了点蓝光，一瞬即灭，像回应信号。风衣男转身，朝门口走去，步子稳，没回头。
我屏住呼吸，手指搭在通讯器上，等那一刻。
十一点整，我会让真相，浮出水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