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里的年轻人也安排过来了,一房两人,共6个人,林建新、林民族也在其中。
林鸿彬分别把他们安排在服装厂和商场,没有给他们开工资,纯粹就是来当学徒的。
“你们要学的不是怎么踩缝纫机、怎么盘点货物,是学人家厂长、主管们怎么管人的,怎么把一摊子事理顺的。
平时多盯着点,遇到不懂的就主动请教,别害羞。要是缺钱花,直接来找我要。”
“不用不用,老大,我们带够了!大爷爷说这次算是出公差,还给我们每人一百块。”林民族赶紧摆手。
林鸿彬却没放松,又叮嘱了一句:“城里不比村里,人多眼杂,小偷小摸的不少,你们的东西可得看紧了,尤其是钱和粮票,别大意。”
等把年轻人的住处、去处都安排妥当,林鸿彬回到自己的办公室,刚想琢磨防空洞,今天送来的报纸却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头版角落里的标题格外刺眼:“郑庆宏被判无期徒刑”。
林鸿彬伸手拿起报纸,逐字逐句地读着宣判结果,看完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郑庆宏这位“上书英雄”没认清形势是一方面,但自我膨胀也是一方面,前车之鉴啊!
林鸿彬深深的吸了两口气,闭上眼睛,静下心来复盘下这几年的经历。
自从76年打倒极左派之后,自己的话变多了,做事情也高调了不少。
以前开会只会坐在角落听着,现在动不动就主动提建议;后勤处的事也敢放开手脚干,现在还琢磨着搞防空洞。
“这哪里是压抑久了的迸发,分明是飘了!”林鸿彬猛地睁开眼。
他站起身,在屋里来回踱步,一遍遍地告诫自己:“不能飘,绝对不能飘,这是最凶险的职场,千万不要学郑庆宏的!”
从那以后,林鸿彬像变了个人似的。
后勤处的事依旧办得井井有条,但他不再主动揽活,只是按部就班地处理;
各种会议上,他也很少发言,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听着,散会了就跟着人群走,不多说一句话。
也没再提防空洞的事情。
可没过多久,榕城军区通过武装部送来的一份嘉奖令,让林鸿彬彻底懵了。
林鸿彬一脸疑惑地问:“杨部长,这到底是因为啥事啊?这两年我跟军区几乎没什么联系了,怎么突然给我发嘉奖令?”
“林处,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,不过首长有提了一句,跟最近的对越自卫反击战有关,前线部队给我们榕城军区发了感谢信。”
跟前线部队有关?与自己能联系上的那应该是自热饭了,用这玩意做补给能解决不少麻烦,小队作战时带自热饭还不用担心烧火冒烟暴露自己。
至于指出红领章、帽徽的问题,那是抗日战争中用生命总结的经验,跟林鸿彬关系不大。
“我明白了,谢谢杨部长!”
杨部长也没打听具体什么事,聊了几句后就离开了!
林鸿彬突然的想到两年前搞自热饭的缘由:“7713”工程,不知道现在打捞完了没有?
他心里那股探海的念头又冒了出来,但很快又压了下去:
以前军管的时候,想出海根本没门;
现在虽然军管解除了,可海面上全是来来往往的小船,有的是渔民,有的说不清是干什么的,自己孤身一人出海,可比前几年危险多了。
“还是再等等吧,”林鸿彬心里想,“等风头再稳一稳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