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总要……有人点亮火把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,声音在心象深渊中微不可闻,却带着一种斩断犹豫的力量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眼中不再是迷茫与恐惧,而是如同当初引爆信标时那般,破釜沉舟的决绝!
他没有选择扑向任何一个“心象之敌”,也没有投向“归墟”的怀抱。
他做出了一个让李雾月都为之动容的选择——
他张开双臂,不是拥抱,而是如同一个无底的容器,主动迎向了那三个咆哮着扑来的“心象之敌”!同时,他心口那团微弱的“星火”被他强行催动,光芒大盛,并非攻击,而是化作无数道纤细却坚韧的金色丝线,主动缠绕向那三个影子,将它们与他自己,以及右侧那蠢蠢欲动的“归墟”漩涡,强行链接在一起!
他要……以自身为熔炉,以“星火”为引,以“归墟”为釜,将这三股外来、敌对、强大的意念与力量,连同自身的意志,一同……熔炼!
“来吧!” 他在心中发出无声的咆哮,“要么将我变成疯子,要么……就成为我的力量!”
轰!
心象深渊彻底沸腾!疯狂的噪音、毁灭的意志、古老的龙威,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入他的意识核心!剧痛瞬间达到了顶点,仿佛灵魂被寸寸撕裂!
但与此同时,“星火”的光芒在极致的压力下非但没有熄灭,反而在燃烧他自身意志作为燃料的情况下,爆发出更加纯粹的光辉,死死守护着他最后的本心。而“归墟”漩涡在接触到这些狂暴能量的瞬间,也本能地开始了疯狂的吞噬与转化,将其碾碎成最本源的颗粒,再被“星火”引导着,融入路明非自身的精神与力量脉络。
这是一个极其危险而疯狂的过程,宛若走钢丝。稍有不慎,不是被心魔吞噬,就是被“归墟”同化,或者被过于庞大的力量撑爆。
现实中的路明非,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,七窍甚至开始渗出淡金色的血液,气息变得极其紊乱,时而微弱如游丝,时而狂暴如海啸。
楚子航握紧了拳头,黄金瞳中火焰燃烧,但他克制住了上前干预的冲动,他相信路明非能闯过去。
李雾月则轻轻吸了口气,低语道:“竟是……兵行险着,以自身为战场,行熔炼之事……此子心性,当真……”
他的话未说完,但眼中的赞赏与期待,却再也无法掩饰。
不知过了多久,心象深渊中的风暴渐渐平息。
那三个恐怖的“影子”已经消失不见。取而代之的,是路明非意识体变得更加凝实,周身流淌着一种奇异的光泽,左眼深邃如承载归墟,右眼炽亮如点燃星火,额间一道融合了金与银、生与灭的复杂印记缓缓旋转,散发着一种既古老又新生的气息。
他成功了。
他以难以想象的意志,强行熔炼了心魔与外力,将危机化为了自身成长的资粮。
现实中的路明非,颤抖停止了,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,七窍流出的淡金血液化作光点消散。额间的印记稳定下来,光芒内敛,却仿佛蕴含着更深邃的力量。
他缓缓地,睁开了眼睛。
左眼暗银,右眼金芒。
目光平静,却仿佛能洞穿虚妄,直抵本质。
他看向守在一旁的楚子航和李雾月,嘴角微微动了一下,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,却因为太过疲惫而显得有些僵硬。
“好像……睡了个不太安稳的觉。”
路明非经历凶险心魔劫,以自身为熔炉,强行熔炼外来意念与力量,完成内在蜕变,苏醒后双眸异色,气息深邃。三人小队历经死劫,终於在龙骨之渊齐聚,更强大的他们,将面对怎样的未来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