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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2章 心象深渊与守望之择(1 / 2)

楚子航的重生如同在这片死寂的龙骨之渊中点燃了一座沉默的灯塔。

他不再言语,只是静静盘坐在那具黯淡了的淡金色龙骨旁,新生的黄金瞳偶尔开阖,流转向一旁依旧昏迷的路明非。

他在适应体内奔涌的全新力量,那力量不再仅仅是灼热的“焰”,更带上了龙骨特有的“重”与“韧”,如同在地底奔涌了万年的熔岩,内敛而磅礴。

李雾月则隐没在骨海的阴影中,银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,似乎在借助此地独特的环境恢复力量,也似乎在警惕着可能来自深渊本身的不测。他的目光偶尔掠过路明非时,总会带上那一丝未曾散去的探究与震撼。

而此刻的路明非,他的意识正沉浸在一片前所未有的“战场”之中。

那并非外界的刀光剑影,而是他自身心象的深渊。

在强行吞噬、引动“归墟之引”,又无意识间薪火相传,引导龙骨精元拯救楚子航之后,他体内积攒的、来自不同源头的力量与规则碎片,终于在他精神最松懈的昏迷时刻,彻底爆发开来。

他“看”到自己站在一片无垠的虚空。脚下,是破碎的、如同镜面般映照出无数扭曲画面的“大地”——那是他过往的记忆碎片,掺杂着埃克提恩的传承知识、摇篮信标引爆的秩序风暴、聚合体的疯狂低语、以及龙骨之渊沉淀的古老龙威。

左侧,是一团温暖却微弱、仿佛随时会熄灭的金色火焰——那是“星火”的本源,代表着守望、传承与希望。它努力地燃烧着,试图照亮这片混乱的虚空。

右侧,则是一片深邃的、不断旋转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暗银漩涡——那是新生的“归墟之引”,代表着容纳、寂灭与重塑。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,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万物归一的宁静。

而在他的正前方,虚空之中,凝聚着三个模糊却散发着强大压迫感的“影子”。

一个影子由无数挣扎的面孔和破碎的规则构成,不断发出刺耳的噪音,那是“帷幕侵蚀者”残留的疯狂意念聚合体,代表着外来的侵蚀与混乱。

一个影子呈现出暗红色的、不断向内坍缩的奇点形态,散发着纯粹的毁灭意志,那是楚子航“焚城”一刀斩破毁灭奇点时,烙印在他灵魂深处的毁灭意象。

最后一个影子,则是一具庞大的、森白的龙骨虚影,龙首低垂,眼眶中燃烧着幽冷的火焰,那是强行引导龙骨精元时,不可避免沾染上的、属于龙族古老岁月的死寂与威严。

这三个“心象之敌”,虎视眈眈,仿佛随时要扑上来,将他和那团微弱的星火彻底撕碎、吞噬、同化。

路明非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疲惫与寒意。他想要后退,想要逃离这片内心的战场。维持“星火”已经如此艰难,还要面对这些由他亲自引入体内的“恶客”吗?

(……太累了……就这样放弃吧……)

(归墟……能容纳一切……连同这些烦恼一起……归于寂静……)

(不……还有人在等你……楚师兄……还需要……)

混乱的念头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的意志。右侧的“归墟”漩涡传来诱惑的低语,承诺着永恒的安宁。左侧的“星火”则奋力跳跃,传递着微弱却执着的暖意。

他站在原地,意识在沉沦与坚持之间剧烈摇摆。额间那融合的印记在现实世界中微微发烫,流转的速度时快时慢,显示着他内心斗争的激烈程度。

现实中的楚子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,黄金瞳骤然亮起,紧紧盯住路明非微微颤抖的眼睑和额间那不稳定的光芒。他虽不知具体,却能感觉到路明非正处在某个关键的临界点。

李雾月的身影也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平台边缘,银白色的瞳孔中带着一丝了然与凝重。他看得出,路明非正在经历一场“心魔劫”,这关乎他未来道路的走向,外人难以插手。

在心象深渊中,路明非看着那三个步步紧逼的“影子”,又看了看左右两侧代表着不同道路的“星火”与“归墟”。

逃避?还是面对?

沉沦于寂灭?还是坚守那微弱的守望?

他想起了埃克提恩消散前那复杂的眼神,想起了楚子航挡在他身前那决绝的背影,想起了自己许下的、或许幼稚却无比认真的承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