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朝会是一点都开不下去了,朱元璋急忙从座位上走了下来,火急火燎的朝外头跑去。
李仕鲁可以病死,可以被定罪打死,但就是不能自己撞死,他可是大理寺卿!
还是去年自己提拔上来的大理寺卿,自己更是在公开场合说李仕鲁为人刚正,乃自己的肱股之臣,他还是朱熹学说的真传。
现在这个肱股之臣朱熹真传因为谏言以头抢地撞死在奉天殿外,那天下人该怎么议论。
“肃静!朝会礼仪不可不遵!”
朱元璋被侍卫们簇拥着出了奉天殿,殿内的文武顿时乱成一片,纷纷交头接耳开始攀谈。
“朱元璋!你这昏聩之君,你不纳忠言包庇亲子,你今日作为史书定会记载!”
当朱元璋跑到殿外台阶上的时候,他就看到先前先跑出去的宗中正趴在李仕鲁的身上,愤怒的用手指着自己大骂。
但还没等他开口,那宗中就对着下方的石兽助跑着撞了过去。
“朱元璋!自古以来失民心者失天下!你今日所作所为定会传遍天下!”
赵仁说完,也瞄着一尊瑞兽的石像低着头撞了过去,呼吸之间,台阶下就躺了一老二少三个人。
其实周围有不少锦衣卫护卫,但是没有朱元璋的命令,他们根本不敢动,甚至连看都是低着头偷偷看的。
“陛下,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?”
陈汶辉不顾侍卫阻拦,跟在朱元璋后头从殿内走出,他从袖中掏出玉笏板,解下腰间牙牌走到朱元璋面前,双手托着笏板和牙牌前举。
“陈公是觉得,你们如此作为,就能让咱服软?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?咱觉得知错能改才是最重要的,陈公觉得呢?”
朱元璋第一时间没有去接笏板,而是指了指台阶下方躺着的三人问道。
“陛下心里知礼明是非,只是可惜陛下的容忍却从不给犯错的官吏,也不会给他们哪怕一次改正的机会,只会从严从重惩处,恨不得杀尽天下贪官污吏,可到了自己儿子这里,怎么就不管用了呢?”
“咱的儿子,咱自会惩处,陈公怎么就知道咱没惩处他们呢!陈公为何非要步步紧逼!”
人快破防时是非常急躁的,就像此时的朱元璋被陈汶辉说双标,对自己的儿子和其他官吏是两副面孔,可偏偏朱元璋还无法反驳,此时急得快要破防了。
破防的人心里都明白,当你和别人争论时发现自己是错的,而你又不得不继续错下去时,心里那个难受以及无理取闹的嘴脸是多么难看,朱元璋此时就是这副面孔。
“老臣年迈,就此回乡去了。”
“这个大明,是咱的大明!对待别有用心之人,咱不会有丝毫心软!”
朱元璋接过陈汶辉手中的玉笏和牙牌,转身便回了宫殿,而陈汶辉一直拱着手弯着腰停在原地目送朱元璋离去,半晌后才独自一人往下方走去。
“怎会如此?詹兄还要开口吗?”
“算了吧,此事还是从长再议。”
“我觉得此事不妥,下了朝会后再议一议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