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混蛋！”路远罕见地动了真怒，一掌拍在办公桌上。内部的斗争，竟然波及到了他辛辛苦苦营造的发展大局，这是他事业的根基，也是他绝不能丢失的阵地！
“书记，您看……”副市长面露难色。
“继续跟进！”路远斩钉截铁地说道，“主动联系对方，表明市委市政府的态度！罗山的营商环境不会因为任何个人因素而改变，我们推动发展的决心坚定不移！必要时，我亲自和他们董事长通话！”
他必须稳住局面，不能因为几条阴沟里的臭鱼烂虾，就吓跑了真正想来投资发展的金凤凰。
打发走副市长等人，路远感到一阵心力交瘁。内外交困，形容他此刻的处境再贴切不过。他就像一艘航行在暴风雨中的巨轮，不仅要应对惊涛骇浪，还要提防船底可能出现的蛀虫。
傍晚，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市委招待所的住处（他与林静早已分居，很少回那个冰冷的家）。刚进门，手机又响了起来，是一个陌生的省城号码。
他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起来。
“路远吗？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带沙哑的男声，这个声音让路远微微一怔，随即辨认出来——是省纪委副书记，郑明！
“郑书记，是我。”路远立刻打起精神。郑明很少直接给他打电话，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。
“嗯。”郑明应了一声，没有寒暄，直接切入主题，语气严肃，“最近，关于你的一些反映，到了省纪委这边。”
路远的心猛地一紧，但声音依旧沉稳：“郑书记，我接受组织的任何调查。我相信清者自清。”
“清者自清？”郑明在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，带着几分意味深长，“路远啊，你是聪明人，应该明白，有些事，不是一句‘清者自清’就能糊弄过去的。尤其是在你这个位置上，更要如履薄冰，谨言慎行。”
他顿了顿，语气加重了几分：“我收到一些材料，虽然目前还缺乏关键证据，但指向性很明确。主要涉及两个方面：一是你在罗山期间，与个别女干部交往过密；二是你在青溪时期，与金茹同志的关系，可能存在不当之处。”
果然！对手已经把材料递到了省纪委！虽然郑明说是“缺乏关键证据”，但这已经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！说明对方不仅在拉下马！
“郑书记，”路远强迫自己冷静，语气诚恳而坚定，“关于这些反映，我可以用党性原则向您保证，我在工作中从未利用职权谋取任何私利，也从未做过任何违背组织纪律和道德底线的事情。与金茹同志，我们曾经是并肩作战的同事，关系清白。至于其他无端指责，完全是别有用心者的污蔑和中伤！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，郑明才缓缓说道：“路远，你的能力和成绩，省委是看在眼里的。我也不愿意看到一位有作为的干部被流言蜚语所困。但是，”他的语气再次变得严厉，“你要明白，无风不起浪！组织上不会冤枉一个好干部，但也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有问题的干部！尤其是生活作风问题，看似是私德，却往往关系到干部的公信力和形象！”
“我明白，郑书记。我会严格要求自己，也欢迎组织监督。”路远表态道。
“嗯。”郑明的语气缓和了一些，“你自己把握好分寸。罗山的工作不能停，发展不能慢。至于那些反映……我会酌情处理。但你要尽快把屁股擦干净，不要再给人留下任何话柄！这是我对你的忠告。”
“谢谢郑书记！我一定牢记您的指示！”路远连忙说道。
挂断郑明的电话，路远后背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。
省纪委已经介入！虽然郑明暂时压下了此事，态度也倾向于保护他，但这无疑是一记重重的警钟！说明事态已经升级，超出了罗山市的范围，进入了省级层面的视野。
他之前的反击手段必须更快、更狠！必须在对手找到所谓“关键证据”之前，将他们彻底打垮！也必须尽快处理好林晓薇和苏晚晴的问题，消除所有潜在的引爆点。
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，望着窗外罗山璀璨的夜景。这片他倾注了心血的土地，此刻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和危机。盟友的援手固然珍贵，但真正的风暴，终究需要他独自面对。
他拿起手机，拨通了赵干的电话，声音冰冷而决绝：
“证据收集，加快！我要在二十四小时内，看到结果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