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城的晨雾还没散尽，像层薄纱裹着青石板路，踩上去能溅起细碎的水珠，打湿了排队人群的鞋尖，像给鞋子镶了圈银边。唐笙的 “吃瓜茶馆” 门口就排起了长队，队尾甩到了三条街外，像条贪吃的长蛇，蛇头还在茶馆门口不停晃动，有个卖早点的小贩推着独轮车从队尾挤过，车轮子碾过块灵瓜皮，“滋溜” 滑出半尺远，差点把蒸笼里的包子撒成天女散花。
有个卖糖葫芦的小贩趁机在队尾叫卖，山楂串的酸甜味混着灵瓜香飘散开，引得排队的人直咽口水，有个扎着冲天辫的小孩忍不住把手里的铜板塞给小贩，刚碰到糖葫芦的糖衣，就被他娘拽着耳朵拉回队伍，疼得 “嗷嗷” 叫，眼泪却还盯着那串红玛瑙似的糖葫芦，嘴角挂着的口水差点滴到地上，像根透明的丝线。
茶馆的招牌被哪吒新刷了层金漆，阳光一照晃得人睁不开眼，连路过的瞎子都眯起了眼，嘟囔着 “今天太阳咋长刺了，怕是被哪吒的火尖枪烫着了”。上次被烧出的 “火” 字旁边，唐笙补画了个咧嘴笑的灵瓜，瓜纹画得像蜈蚣，看着像 “瓜火茶馆”。路过的书生们对着招牌指指点点，有个戴方巾的秀才还掏出纸笔临摹，边画边念叨：“此乃以形表意，妙哉妙哉，颇有禅意。这灵瓜笑成这样，莫不是偷吃了自家的瓜？笑得肚子都圆了。” 他身边的书童偷偷撇嘴，小声说：“先生，我看像被哪吒的火尖枪烫了屁股，你看那瓜纹歪歪扭扭的，多像疼得直扭腰。”
“唐老板，给俺来三斤灵瓜干！” 排队最前面的是通天河的老鼋，背着个竹筐，筐里装着刚捞的河鲜当贺礼，有只青蟹不安分地爬出来，举着钳子对着人群 “咔嚓” 示威，被老鼋用爪子按回筐里，青蟹不甘心地吐着泡泡，像在骂骂咧咧 “放开我，我要夹那只绿头苍蝇”—— 它把房梁上的孙悟空当成了苍蝇。老鼋背甲上还贴着张 “网红鼋到此一游” 的贴纸，是孙悟空昨天用金箍棒烫的，边缘还冒着焦糊味，把老鼋疼得直哼哼，却又舍不得撕，说这是 “三界认证的荣誉勋章，比东海龙王的龙珠还金贵”。
老鼋身后跟着东海龙王三太子，手里捧着颗夜明珠，珠子里裹着条小金鱼，时不时对着人群吐泡泡，引得小孩们围着他转，像群追着月亮跑的星星。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伸手想摸，被三太子笑着躲开：“小心咬你手指头，这鱼脾气比哪吒还大，上次我给它换水慢了点，它就把我的玉佩啃出个豁口，现在还戴着补丁呢。” 小姑娘吓得赶紧缩回手，却又忍不住问：“那它吃灵瓜吗？我把我的灵瓜干分它点，说不定它就不咬我了。”
【系统庆典嘉宾名单：1 仙界代表：太白金星拎着两坛琼浆，袍子上沾着蟠桃汁，据说是给王母娘娘贺寿时蹭的，袖口还沾着块桃肉，像块粉色的补丁，走近了能闻到股发酵的甜酒味，像是蟠桃酿的酒；2 妖界代表：黑熊精扛着袋黑风山特产的蜂蜜，罐子上还贴着 “减肥期间慎用” 的字条，是观音菩萨亲笔写的，据说他上次吃多了蜂蜜，胖得卡在黑风洞门口三天，最后是被孙悟空用金箍棒撬出来的，屁股上还留着道红印，像被盖章认证了；3 人界代表：长安城的县令带着师爷，手里捧着块 “瓜香万里” 的匾额，字写得歪歪扭扭，像是被灵瓜汁泡过，墨水里还能看见瓜籽，据说是师爷写的时候不小心把灵瓜干掉砚台里了，写 “瓜” 字时还掉了颗瓜籽在上面，现在看着像个带斑点的瓜；4 可疑人物：排在队尾的个瘦高个，帽檐压得很低，遮住了半张脸，袖口里露出半截药葫芦，葫芦上刻着个 “笑” 字，边缘磨损得厉害，像是被牙齿啃过，说不定是饿极了想啃葫芦充饥。】
孙悟空蹲在房梁上啃灵瓜，瓜汁顺着下巴滴到哪吒头上，把他新梳的朝天辫泡成了落汤鸡，辫子尖还在滴水，像个小喷泉，把哪吒的混天绫都打湿了一小块，红绫上晕开片深色的印子，像朵没开好的花。“死猴子！你敢浇我头发！” 哪吒举着火尖枪就往房梁上捅，枪尖带着火星差点戳到太白金星的胡子，吓得老神仙抱着酒坛蹦到桌子上，琼浆洒了满地，酒香混着瓜香飘出三条街，引得醉汉们趴在茶馆门口不肯走，有个醉汉还对着门板磕头，喊着 “再来一碗灵瓜酒”，磕得门板 “咚咚” 响，像在敲鼓，把门板上的漆都磕掉了一小块。
“小哪吒别动火！” 唐笙赶紧把灵瓜往哪吒嘴里塞，堵住他的嚷嚷，灵瓜汁顺着哪吒的嘴角往下流，滴在他的混天绫上，染出片绿色的印子，像块新绣的花纹。“今天可是庆典，小心烧了我的新招牌！你看那金漆，我刷了整整三个时辰，手都酸得抬不起来了，比念经还累，念经还能坐着，刷漆得站着。”
她转身招呼客人时，裙摆扫过黑熊精的蜂蜜罐，罐子 “啪嗒” 摔在地上，金色的蜂蜜流成小河，把排队的人群粘成了一串，像串会动的冰糖葫芦。最前面的老鼋想挪步，结果四条腿被粘在地上，急得直哼哼，背甲上的贴纸都被挣得卷了边，露出意儿？比通天河的淤泥还粘脚！” 老鼋的爪子在地上扒拉半天，非但没挪开，反而把蜂蜜搅得更匀了，像在给自己的脚底板涂药膏，还是纯天然蜂蜜牌的。
二郎神正举着天眼给哮天犬拍写真，狗嘴里叼着块灵瓜，尾巴摇得像拨浪鼓，把地上的蜂蜜扫得到处都是，爪子上沾满了黏糊糊的蜜，却吃得不亦乐乎，嘴角的毛都粘成了一团，像个毛茸茸的小球，还是金黄色的。突然天眼屏幕上闪过个黑影，正是那个帽檐压得很低的瘦高个，正往供桌的糕点盘里撒白色粉末，动作像偷油的老鼠，手指抖得厉害，洒了一桌子，连旁边的灵瓜干上都落了不少，像撒了层白糖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灵瓜干调味呢。
“有意思，敢在太岁头上动土。” 二郎神悄悄切换到录像模式，镜头拉近，能看清那人的鞋上沾着灵山的泥土 —— 和上次在灵山捣乱的小妖穿的同款草鞋，鞋底还磨出个洞，露出只脚趾头，沾着点草屑，像是刚从灵瓜藤里钻出来，说不定还偷摘了灵瓜藤上的嫩叶吃。他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唐笙，朝供桌那边努努嘴，低声说：“看那边，有只小老鼠在偷东西，手法还没我家哮天犬专业，哮天犬偷东西从不掉渣。”
唐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正好看见那瘦高个往桃酥盘里撒粉，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灵瓜掉在地上，灵瓜在她手里转了两圈才稳住，像在跳圆圈舞。【系统紧急预警：可疑人物身份确认：是上次被佛祖罚去看灵瓜藤的小妖，因怀恨在心，偷了太上老君的 “狂笑散”，想让庆典变成笑场。此药粉遇灵瓜汁会威力加倍，沾到的人会笑到打滚，上次老君不小心洒在牛棚，青牛笑了三天三夜，笑得牛角都歪了，现在还没正过来，犁地时总往沟里偏，把老君的药田犁得像狗啃过似的，老君气得把它的牛鼻环都换成了铁的。】
“这可怎么办？” 唐笙急得直搓手，僧袍的袖子沾了不少蜂蜜，粘得手指都分不开，像被胶水粘住了似的。她刚想喊孙悟空，就看见房梁上的猴影动了动，知道这泼猴肯定也发现了，说不定正琢磨着怎么收拾那小妖呢。
果然，孙悟空突然 “噗” 地变成只绿头苍蝇，嗡嗡着冲向供桌，飞行轨迹歪歪扭扭，像喝了酒的醉汉，停在瘦高个的帽檐上。他用爪子扒开帽檐，看见张皱巴巴的脸，嘴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灵瓜籽 —— 正是上次偷灵瓜被他追得满山跑的小妖，当时这小妖还喊着 “就算变成苍蝇也要报仇”，没想到真被说中了，成了只 “报仇的苍蝇”，还是只绿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