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猛的一抓,当成韭菜都给割了。
“啊……”
此时的疼痛剧烈,真想咬断舌头。
自尽得了,这一会儿出去,还怎么见人呢?
头顶斑秃一般,带着血肉。
老天爷!老天奶!
两位嬷嬷如今也跟天书之上学了很多惊讶之语。
柔嘉公主手中的匕首还在滴血,“这是我给神女的第一份祭品——忠诚。”
车轮滚滚,车外风声大作,像是在回应她的宣言。
而柔嘉公主还不满足,指尖轻转那柄尚带血痕的匕首,眸光冷得像冬夜的井水。
“这匕首还是不够利。”
“听说真正的利器是吹毛可断。”
“这揪毛都不断,可见我的功夫不到家。”
“这肮脏的头发,当祭品,怕是若曦不满意。”
话音未落,她手腕一翻,那撮不小心落在手上,还沾着珠花的发髻便被她随手一抛,落在车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记住了吗?”
她缓缓蹲下,贴近两位嬷嬷,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呢喃,却字字带刃,
“我很讨厌很讨厌话多的人,太吵了。”
“下回就不只是头发了。”
“你们的脑袋不知道砍起来,比头发如何?”
“我还没有试过!”
“哎!我的匕首还是太嫩了!”
“没有吃过好的。”
啊!
两位嬷嬷眼前一黑,险些晕过去。想吼,却硬生生把尖叫压回喉咙——
这可是和亲公主的车驾,外头全是随行的护卫与侍从。
若是惊动了人,谁知道这位公主会干出什么更荒唐的事来?
露着头皮的嬷嬷,还有滚落一地的首饰与发丝,让车厢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寒意。
这是什么病呀!
比跟着太后娘娘都害怕。
太后娘娘最起码要体面,不会自己动手。
这个柔嘉公主,真是疯了!
一点公主的体面不要!
想起一出是一出,只要解释不清,就说是神女让干的。
神女就这么给她擦屁股——神女知道吗?
太后娘娘快点派人来吧!
柔嘉公主这么干下去,可了不得了!
一定会出大事的。
哪朝哪代哪个规矩也没有见过这样的公主。
公主养成这样,可是大燕的劫难。
哪个女子不是父母让你嫁谁就嫁谁,哪儿那么多词呀!
还要想那么多,什么干净……脏的。
父母同意的,规矩允许的就是干净的神圣的。
否则,就是肮脏的。
这个道理还用我们再说吗?
可是,如今的柔嘉公主,什么规矩也说不通呀!
风从帘缝里钻进来,吹得那褴褛的披风猎猎作响。
马上就要出京城了,两个嬷嬷只觉得后脖梗子跟着车架晃晃悠悠,像被什么看不见的手扼住了咽喉。
柔嘉公主斜倚在软垫上,把玩着那柄匕首。
唇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。那笑意里,既有少女的顽劣,又有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。
“你们是不是让人给太后娘娘送信了?”
柔嘉公主的声音再次在狭小的车厢里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