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提这茬,没人说话。
可能都在想词,或者咂摸味。
“这味儿怎么还没下去?”
有人忍不住抱怨,声音里满是嫌恶,又带着几分恐慌。
“还是说……是不是有谁又吓尿了?就不能忍一忍吗?”
这话一出,骚动渐渐平息,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声。
这时,一个略显沉稳的声音响起:
“怕有什么用?他们有他们的神,我们也有我们的腾格里!”
“再等等,大人肯定会想办法救我们出去的。”
可这话刚落,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。
囚室的石壁微微震颤,粉尘簌簌落下。
所有人都瞬间僵住,方才压下去的恐惧再次翻涌上来——
那声音,分明和天幕上山峰炸开时的声响,有几分相似。
这是真请动“捣蛋”炸山了。
我们要被活埋了?
“什么味儿?石头味儿!”
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在黑暗中炸开,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,瞬间压下了囚室里的窃窃私语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昏暗中一团漆黑的轮廓。
不是西夏使臣是谁?
“大……大人!您怎么也在这儿?”
先前找刀的汉子率先反应过来,惊得声音都发颤。
目光下意识扫过使臣说话的位置,又猛地低下头,结结巴巴地补了句,
“您……您嘴里也被他们塞了马粪?不、不对!属下说错了!是您也着了他们的道!”
他越说越慌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——
方才还在抱怨马粪味,转眼就撞见自家大人,这话听在使臣耳里,岂不是在暗指他也沾了污秽?
使臣没理会他的慌乱。
旁边有人忍不住哭出声:
“我的长生天!这可怎么办?他们把咱们都关在这儿,到底是要干什么?”
“这是哪个快倒的山吗?晃来晃去的。”
“定是和亲公主!还有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燕国什么兴国世子!”
另一个人猛地攥紧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语气里满是怨毒,
“除了他们,谁还能搞出这么多鬼把戏?先前的‘天罚’是假的,把咱们关在这里也是假的,全是为了拿捏咱们!”
“我要杀了他们!”
这话像是点燃了炸药桶,先前被吓得缩在角落的属下双目赤红。
却依旧嘶吼着,“这次谁也别拦着我!不管她们搞的什么邪祟把戏,我非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!”
他越说越激动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身体蹭来蹭去,跟蹭痒痒一样,再也挪动不了分毫。
使臣冷眼瞧着这混乱的场面,突然沉声道:“都住口!”
声音不大,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,所有人都瞬间安静下来,只余下粗重的喘息声。
“你怎么这么多话,石头也堵不住你的嘴吗?”
西夏使臣声音很硬。
下属被他眼神慑住,喉结滚了滚才敢开口:
“大……大人,我们被困在了山里。”
“山?”使臣冷笑一声,头前后左右的一动,棱角分明的石头相撞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声,
“你睁大眼睛看看,这是嫁妆车的车厢板,不是山壁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