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清颜啊,我没事,萌萌也睡着呢。”林叔的声音有点沙哑,像是感冒了,“就是小张走了之后,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,特护病房外面的警察还在吗?你啥时候回来啊?”
“叔,我没事,你别担心,我跟刘队在一起,很安全。”我尽量让语气轻松点,“小张去给我送点东西,马上就回去陪你们。外面的警察还在,很安全,你好好休息,别想太多。”
“好,好,安全就好。”林叔顿了顿,又说,“对了,刚才护士来换药,说医院门口有个穿黑衣服的人打听咱们的病房,被警察拦住了,你回来的时候注意点。”
“知道了叔,我会小心的。”挂了电话,我心里有点发毛——鼎组织的人还在医院附近转悠,看来他们是真的盯上萌萌了。
刘队把纸条折好递给我:“这个你收着,明天用得上。玉坠也你拿着,这是关键证据。一会儿小张回去,你跟他说,让他在医院盯着,有任何动静立刻给我打电话。咱们现在去你租房,把出生证明和死亡报告拿出来,省得明天早上再跑一趟,不安全。”
我点点头,把纸条和玉坠小心地放进兜里,又把长命锁放回盒子里,递给小张:“你把这个带回给萌萌戴上,别让她发现不见了,就说我帮她擦了擦。”
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小张接过盒子,站起身,“那我先回医院了,你们去租房小心点,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放心吧,我们有两个人,没事。”刘队拍了拍小张的肩膀,“回去路上注意安全,别让人跟着。”
小张走后,我和刘队也结了账,往租房的方向开。路上,技术组给刘队回了电话,说那个陌生号码是临时卡,查不到身份信息,不过定位到发短信的位置就在废桥附近,应该是那个黑影离开后发的。
“看来发短信的人要么是鼎组织的内部人员,要么是跟鼎组织有仇的人。”刘队挂了电话,跟我分析,“不管是谁,他提醒你小心身边的人,肯定是知道些什么,咱们得防着点,尤其是身边的人——小张、林叔,甚至医院的护士医生,都不能完全相信。”
我心里沉甸甸的,之前从来没想过身边的人会有问题,可现在被这么一提醒,越想越觉得不对劲。比如林叔,他之前说萌萌爸提过长命锁有“别的用”,可为什么不早说?还有小张,他一直那么积极地帮我,会不会是装的?
大概开了二十多分钟,到了我租的小区楼下。这是个老小区,没有电梯,我住三楼。小区里的路灯坏了好几盏,黑漆漆的,只有几户人家还亮着灯。
“我跟你上去,你开门的时候注意点,看看门锁有没有被撬动的痕迹。”刘队跟在我身后,手放在腰后,应该是握着枪。
我点点头,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。楼梯间里一股霉味,脚步声在里面回荡,特别清楚。到了三楼,我掏出门钥匙,刚要插进锁孔,突然发现门锁上有一道划痕,像是被撬过的痕迹——很新,应该是最近才弄的。
“刘队,门锁被撬过。”我压低声音,心里一紧。
刘队凑过来,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看了看,眉头皱起来:“妈的,鼎组织的人来过了。你先进去,我跟在你后面,小心点,里面可能有人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把钥匙插进锁孔,轻轻转动——“咔嗒”一声,门开了。里面黑漆漆的,一点声音都没有,只有客厅窗户没关严,风吹进来,窗帘“哗啦哗啦”地响。
我打开手机手电筒,往里照了照——客厅里乱糟糟的,沙发垫子被扔在地上,茶几上的东西翻得乱七八糟,抽屉也被拉开了,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。
“他们翻过你的租房。”刘队跟在我身后,声音低沉,“看看少了什么东西,尤其是出生证明和死亡报告。”
我赶紧走到卧室,卧室也被翻得乱七八糟,衣柜里的衣服扔了一地,书桌的抽屉全被拉开了。我蹲下来,打开最生证明和死亡报告好好的,没丢。
“东西还在。”我松了口气,心里却更纳闷了——鼎组织的人撬开门进来,为什么不拿走出生证明和死亡报告?他们明明知道这些东西在这里。
“不对劲。”刘队走到客厅,用手电筒照了照四周,“他们不是来偷东西的,像是来翻什么别的东西——说不定是冲着长命锁里的玉坠和纸条来的,只是没找到。”
我心里一凛,没错,他们肯定知道长命锁里有秘密,所以先来我租房翻,没找到才去医院盯着萌萌。
就在这时,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茶几上放着一个东西——是个白色的信封,上面画着一个蛇形图案,跟金属片和黑影的纹身一模一样。
“刘队,你看这个。”我走过去,小心翼翼地拿起信封,没敢打开。
刘队凑过来,看了看信封上的蛇形图案,脸色沉下来:“这是鼎组织的标志,打开看看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拆开信封,里面是一张照片,还有一张纸条。
照片上是李队和法医,他们被绑在椅子上,眼睛被蒙着,嘴巴被胶带封着,背景是个黑漆漆的仓库,墙上有个编号:302。
是纺织厂的302仓库!跟纸条上的地址一模一样!
我心里一紧,赶紧看那张纸条,上面用打印体写着:“明天早上六点,自己去工厂密室,别带警察,别耍花样。到了之后,我会告诉你去302仓库的路。要是敢带警察,或者迟到,你就等着给李队和法医收尸。记住,只许你一个人来。”
“奶奶个腿的!这是逼咱们就范!”刘队骂了一句,一把夺过照片,仔细看了看,“背景确实是302仓库,李队和法医应该就在那儿。但他们不让带警察,这就难办了——你一个人去,太危险;带警察,他们肯定会伤害李队和法医。”
我攥着照片,手都在抖,李队和法医的样子在我脑子里挥之不去。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是那个陌生号码发来的新短信。
我赶紧打开,上面只有一句话:“照片是假的,李队和法医不在302仓库,别信他们的话。仓库里有陷阱,千万别去。”
我愣住了,拿着手机的手停在半空——照片是假的?那李队和法医到底在哪儿?这个发短信的人到底是谁?他为什么一会儿提醒我,一会儿又说照片是假的?
“怎么了?又收到短信了?”刘队凑过来问。
我把短信给他看,刘队看完,眉头皱得更紧了:“这就奇怪了,一会儿说仓库有他们,一会儿说没有,到底谁是真的?”
我刚要说话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——很轻,像是有人踮着脚走路,从楼梯间的方向传来。
我和刘队对视一眼,都屏住了呼吸。
刘队慢慢把手放在腰后,握住了枪,用眼神示意我别出声,然后一点点往门口挪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停在了门口。
紧接着,门口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,很陌生,带着点阴恻恻的调子:“苏清颜,东西拿到了吗?别以为有警察保护你就安全了……明天,你逃不掉的。”
声音刚落,就听见“咚”的一声,像是有人跑下了楼梯。
刘队立刻冲到门口,打开门往外看,可楼梯间里黑漆漆的,早就没人了。
“跑了!”刘队骂了一句,转身看着我,脸色凝重,“看来鼎组织的人一直在盯着咱们,连咱们来租房都知道。明天的事,更棘手了。”
我站在原地,手里攥着那张假照片和短信,心里乱成一团麻。
照片是假的,仓库有陷阱,可李队和法医到底在哪儿?
发短信的人到底是敌是友?
“小心身边的人”,这句话到底指的是谁?
还有刚才门口的那个声音,是谁?他怎么知道我在租房里?
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打转,让我浑身发冷。我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,雨还在下,淅淅沥沥的,像是在为明天的危险预告。
明天早上六点,工厂密室。
我到底该不该去?
去了,可能掉进陷阱,再也见不到李队和法医;
不去,李队和法医可能真的会有危险。
更重要的是,那个藏在暗处的人,到底还会给我发什么样的消息?
而我身边的人,又到底谁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?
我攥紧了手里的半块玉坠,冰凉的触感让我稍微冷静了点。不管明天有多危险,我都必须去——为了李队和法医,为了萌萌,也为了弄清楚我爸妈死亡的真相。
只是我不知道,明天等待我的,到底是救赎,还是更深的深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