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着老人上了二楼,房间狭小得只能放下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方桌,墙角的暖炉里还剩着点火星,却比外面暖和太多。
老人放下热水和粗布褂子,又叮嘱了句“夜里别出门,最近不太平”,便转身下了楼。
沈青梧反锁房门,先倒了杯热水喝下,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,才终于感觉活过来了些。
她换上粗布褂子,将换下的月白梅花旗袍仔细叠好,藏进床底的木箱里——这件衣服上还沾着福伯的血迹,是沈家灭门的见证,她必须留着。
做完这一切,她靠在床头,拿出那枚“杜”字玉佩反复摩挲。
原主的记忆里从未有过“杜先生”的身影,福伯临终前让她找这个人,想必是能对抗沈敬海的靠山。
可在这鱼龙混杂的上海,要找一个只知道姓氏的人,无异于大海捞针。
就在这时,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,伴随着男人的呵斥声:“老板!有没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来住店?穿月白梅花旗袍的!”
沈青梧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——是沈敬海的人!她屏住呼吸,轻手轻脚走到门边,透过门缝往外听。
老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慌乱:“没有啊!最近住店的都是跑生意的男客,哪有什么穿梅花旗袍的姑娘?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?”
外面的人似乎还想追问,又说了几句狠话,才渐渐没了动静。沈青梧靠在门后,直到听见旅馆大门关上的声音,才缓缓松了口气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。
她走到窗边,撩开窗帘一角往外看。雪还在下,法租界的路灯在雪地里投下昏黄的光晕,却照不透这乱世的黑暗。沈青梧攥紧玉佩,看向系统面板上的倒计时——【6天22小时15分】。
活下去,找到杜先生,为沈家报仇。这三个念头在她脑海里盘旋,化作支撑她的力量。她知道,这只是复仇之路的第一步,接下来的七天,每一步都得走得小心翼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