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要求脱口而出后,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渴望当面质问那个疯女人。
好,我来安排。司湛答应得太过爽快,反而让霍媔心生警惕。
你为什么会相信白芷兰说的话?她忍不住追问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。
司湛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,动作慵懒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:当局者迷旁观者清。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,你们只看到了爱恨情仇,而我是个商人,视角不同。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。霍媔浑身一颤:什、什么意思?
度假坠海,还是人齐之时,司湛的语速放得很慢,每个字都像钝刀割肉,你姐坠海之后,白芷兰就被立即送到新西兰休养,紧接着季白两家取消婚约……他故意停顿了一下,疼惜地看着霍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,白家退出季氏,季澜霆全额买入白家股份,一跃成为单一控股股东,一年后季氏上市……他的唇面几乎贴上她的耳垂,放缓语速:不觉得一切太巧合又太连贯?
霍媔的眼前突然闪过姐姐最后那张照片上的笑容。那么温柔,那么……决绝。
她的胃部一阵绞痛,仿佛有人把手伸进她的胸腔,将心脏狠狠攥住般。
你是说……季家拿我姐姐做局?她终于反应过来,支离破碎的声音,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。
司湛没有回答,只是用指腹轻轻拭去她额角的冷汗。这个动作温柔得近乎残忍。
霍媔的思绪陷入一片混沌。
如果……如果姐姐不是被推的……那她为什么要跳海?为了成全季澜霆顺利掌控季氏?还是被威胁?又或者……是为了保护我?这个念头让她浑身发抖,无数可怕的猜想在脑海中疯狂滋长。
车子已经启动,窗外的霓虹灯在霍媔眼中扭曲成模糊的光带。
她没注意到司湛将她搂进怀里的动作有多自然,也没听见他蛊惑般的低语:留在我身边,我帮你查。
不会的、不会……她机械地重复着,像是要说服自己。姐姐临行前那个欲言又止的电话、书房里那本奇怪的日记,还有季澜霆那深情又痛苦的表情。这些碎片突然在脑海中串联起来,组成一幅她不敢直视的图景。
到底是谁在主导这一切?
司湛没再说话,只是收紧手臂。他知道种子已经种下,现在只需要等待它在这个固执的女人心里生根发芽。他低头看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,眼神晦暗不明。
这一次,他绝不会再让她逃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