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李道然的“太清道德天尊”化身。
它没有五官，却能“看”到比眼睛更真实的东西。
在它的感知中，这片空间还残留着两种截然不同的“道”的痕迹。
一种是“镇”。
是金光咒被催发到极致后，由护法神咒演化出的绝对领域。
在这片领域里，时间被凝固，空间被锁定，连目标的思维和体内的炁，都在一瞬间被强行镇压，动弹不得。
如同琥珀里的蚊蝇，只能眼睁睁看着末日降临。
另一种，是“杀”。
是纯粹的，不带任何杂质的阳五雷。
雷法过处，并非简单的物理摧毁，而是一种概念上的抹除。
生机、魂魄、乃至存在过的一切痕迹，都在那煌煌天威之下，被彻底“杀灭”，化为虚无。
先镇之，后杀之。
干净利落。
化身之中，李道然的念头微微流转。
“怒而不乱，杀伐果决。”
“张之维的道心，比想象中还要稳固。”
“这非泄愤，是审判。”
念头落下的瞬间，那缕清气不再停留，悄无声息地融入天地，散于无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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千里之外，疾驰的黑色商务车内。
李道然微闭的双眼，眼皮极轻微地动了一下。
刚才码头上发生的一切，连同那份“道”的余韵，已经尽数在他心头流过。
他依旧端坐，呼吸平稳，好似从未有过任何变化。
可车内的其他人，已经快要疯了。
张楚岚的后背僵得像块铁板，双手死死攥着膝盖，坐姿标准得像个第一次面圣的小太监。
他不敢看，不敢想，甚至不敢大声呼吸。
开车的徐四，叼在嘴里的烟早就没了火星，手腕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他想再点一根，却发现烟盒不知何时已被自己捏成了一团废纸。
“妈的……”
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，分不清是在骂谁。
副驾上的徐三，用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镜片下的眼神，却早已失去了焦点。
就在这时。
“铃铃铃——！”
刺耳的手机铃声猛地炸响，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惊悚。
是徐三那部加密的工作手机。
“！”
徐三浑身一激灵，像是被电了一下，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，颤抖着按下接听键，顺手开了免提。
“三……三哥！！”
电话那头，一个年轻的联络员，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哭腔和颤抖，语无伦次。
“出……出大事了！江南那边！全完了！”
徐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他压着嗓子低吼。
“说清楚！什么完了？！”
“码头！西郊废弃码-码头！”
联络员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形，尖锐得刺耳。
“我们刚收到匿名举报的现场录音……派过去的外围人员……全……全都吐了！”
“现场……现场……”
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中断，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烈的干呕声。
过了好几秒，那个声音才带着更深的恐惧，继续嘶喊。
“三哥，那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！十几个人……全……全都变成零件了！！”
“技术部的人分析了录音里的能量残留，是……是金光咒和阳五雷……强-强度……直接爆表！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能匹配的级别！”
“三哥，是老天师！肯定是他干的！”
零件……
张楚岚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，喉咙发干，眼前甚至浮现出了一地碎肉的画面。
之前他还天真地以为，老天师下山是去讨个公道。
现在他懂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