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宗眼皮跳了一下,语气更差:“引诱手段?什么引诱手段?你给我说清楚!”
秘书吞了一口唾沫:“据说是……用凡人躯体做诱饵。”
整个指挥部,瞬间安静了。
就在这时。
冯宝宝背着李道然,直接穿过混乱的人群,走了进来。
她的步伐不快,但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,纯粹的规律。
所有挡在她面前的人,无论是吵架的,还是奔跑的,都不由自主地为她让开了一条道。
就像被磁铁的两极排斥。
这对奇特的组合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一个面瘫少女,背着一个白发老道。
如同在战场中心,走进了一片无人之境。
“站住!什么人?”
两名负责守卫王宗的天下会护卫立刻上前,手按在腰间的武器上,厉声喝道。
他们虽然受过严格训练,但在这种环境下,神经已经绷到了极限。
“这里是军事指挥所,不许靠近!”
然而,当他们对上冯宝宝那双清澈见底,却又毫无波动的眼睛时。
所有的呵斥都卡在了喉咙里。
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少女。
而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太古神山。
那股纯粹到极致的气息,让他们连拔刀的勇气都在瞬间被剥夺了。
“让开。”
冯宝宝的声音,带着四川口音,简单,直接,不带一丝温度。
在全场死一般的寂静中。
李道然那苍白如纸的手,以一种极其缓慢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姿态,缓缓伸入自己那件破旧的道袍怀中。
这个动作,极慢。
慢到让所有看到的人,都忍不住为他捏了一把汗。
生怕他下一秒就断了气。
他从中摸出了一枚通体漆黑、非金非玉的古朴令牌。
令牌上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。
在指挥部昏暗的灯光下,甚至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。
它就像一块被盘玩了多年的普通墨玉。
李道然没有说话。
他甚至连眼睛都未曾睁开。
只是用尽力气,将拿着令牌的手,朝冯宝宝的方向微微递了一下。
冯宝宝会意。
面无表情地从他手中接过那枚令牌。
然后,她走到正因被打断而怒火中烧的王宗面前。
王宗正在气头上,正要发作:“哪来的叫花子!滚出去!”
他正要破口大骂这对不知天高地厚的“流民”。
冯宝宝没有理会他的咆哮。
她只是伸出手指。
将那枚漆黑的令牌,送到了王宗的眼前。
距离他的鼻尖,不过一尺。
王宗的声音戛然而止。
他那不耐烦的目光,落在眼前的黑色令牌上。
瞳孔骤然收缩成一个危险的针尖。
整个人,如同被施了定身术,僵在了原地。
他的嘴唇嗫嚅,几乎发不出声音。
他的额角,一滴冷汗沿着鬓角,缓缓滑落。
王宗盯着那枚漆黑的令牌。
非金非玉的材质,透着一股古老的冰冷。
那重量,沉得像一块历史的残片。
他僵硬地伸出双手,指尖触碰到令牌的边缘。
入手是令人心悸的冰凉感。
他小心翼翼地接过,动作里带着一种本能的敬畏。
华北区总负责人,王宗,此刻的手竟然在不受控制地颤抖。
他颤抖的拇指,在那令牌的背面轻轻摩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