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传来脚步声。很轻,但节奏稳定。有人正从楼上下来。
我低头看自己的手,指尖有细微的血丝裂开,顺着皮肤蔓延。这是使用逆命改写的代价。
不能久留。
我跳下讲台,刚落地,就听见一个女声在门口响起。
“云星月。”
我抬头。
南宫若站在那里,手里拿着一块数据板,屏幕亮着。她的面罩遮住半张脸,露出的眼睛死死盯着我。
“你刚才做了什么?”她问。
我没有回答。
她低头看了眼数据板,手指滑动了一下。“第七组实验体,编号Ex-1996,权限异常。你不在任何已知序列里。”
我冷笑:“那你查查第十九号交易记录。”
她动作一顿。
“你说幽冥商贩收走的是愿望?”我往前走了一步,“它收走的是选择。是我没被系统记录的行为。十九次。”
南宫若抬起头,声音变了:“你知道那些行为意味着什么?”
“意味着我现在能改规则。”我说,“哪怕只有十分钟。”
她忽然笑了,笑声很轻。“你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你的七百三十二种死法吗?因为每一次,你都是被自己救下来的。”
我停下脚步。
她举起数据板,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——是刚才烟花炸开的画面。但在某个帧里,我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。
烟花的形状,拼出了一个名字。
**云星月**
可那不是我控制的。
南宫若盯着我:“这一次,是你自己点燃的祭坛。但你想过没有,是谁早就准备好了火种?”
我后背一凉。
她说完,转身走了。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教室恢复安静,只剩下项圈偶尔闪过的红光。学生们慢慢爬起来,没人说话。
阿絮从墙缝里钻出来,声音很弱:“你不能再用了……再用一次,你的影子会彻底脱离身体。”
我没理他。
抬头看向天花板——不,现在是地面——那扇被电光炸过的窗户已经裂了,外面的夜空泛着暗红。
我摸了摸耳坠,冰冷。
谢无涯什么时候来的,什么时候走的,我不知道。但他的剑刚才刺进了核心,这意味着他也在行动。
不是为了阻止我。
是为了配合。
我低头看作业纸,那张染血的胶卷内容还在。母亲的名字,Ex-1996,第七位。
差一件事。
不是交易。
是真相。
我撕下一页空白纸,写下三个字:**我是谁**。
然后把它折成纸船,放在掌心。
轻轻吹了口气。
纸船飘起来,穿过倒挂的门窗,朝着排水沟的方向飞去。
它会在水边停下,等着下一个拾起它的人。
或者,等着我自己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