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立刻感知到共鸣波动——他的刻痕正在与这里的能量场共振。也就是说,这个空间不仅和克隆体有关,还牵连着他当年的封印仪式。
我深吸一口气,伸手将玉坠按在一号线桶表面。
“阿絮。”我低声说,“具象记忆。”
没有回应。
我又重复一遍,同时调动残余怨气值,强行激活灰影连接。这一次,玉坠微微一震,一道微弱的灰影从根须网络中剥离,顺着我的手臂爬上肩头,化作熟悉的轮廓——阿絮的残念终于响应了召唤。
“你欠我三杯奶茶。”他声音沙哑,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这次算赊的。”
我没说话,只是点头。
下一瞬,那道灰影炸开成千万碎片,涌入铁桶表面的符文纹路。光影交错间,动态画面在空中浮现:
第一个画面,是一间实验室。年轻的母亲抱着婴儿,站在培养舱前,低声说:“只要她能活下来,其他的……都可以牺牲。”
镜头切换。
不同时间线的画面快速闪现:一个穿着校服的我,在图书馆发动逆命改写,成功让学霸系统崩溃,却被清剿程序锁定,瞬间蒸发;另一个我,在红月下独自走向祭坛,手中玉坠化作钥匙,打开封印之门,身体随之崩解;还有一个我,站在废墟中,手持黑色玉坠,将所有系统数据吞噬,最终变成一尊石像,永远伫立在校园中心。
每一个“我”,都握着不同颜色的玉坠——红、蓝、金、黑、紫……唯独没有银色。
影像继续展开:这些铁桶,不是储存容器,而是**时间锚点**。每一次我试图反抗命运,系统都会判定为“异常”,启动清除机制。而母亲早就在地下埋下了这三百六十七条备份路径,将每一个失败的“我”封存在对应时间线的终点,用铁桶隔绝系统扫描。
她们不是克隆体。
她们是我在不同选择下诞生的**残存意识体**,每一个都曾觉醒,每一个都死于规则反噬。
可她们的存在本身,就是对系统的否定。
因为系统无法记录“不该存在”的个体。
所以她们从未被录入数据库,也没有身份编号,只是静静地躺在这里,等待一个能唤醒全部记忆的“主意识”——也就是现在的我。
画面最后定格在所有铁桶同时开启的瞬间。数百个“我”睁开眼,目光一致望向镜头,嘴唇微动,无声说出同一句话。
我没听清。
但心口像是被重锤砸中。
“原来……”我站在光影中央,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“我们不是复制品。我们都是逆命者。”
话音落下,所有铁桶停止震动。
玉坠缓缓落回我掌心,温度恢复如常,银光也平静下来。阿絮的残念悄然退去,最后一丝灰影融入根须网络,消失不见。
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坠,忽然发现背面的裂痕变了形状——原本是直线,现在却弯成一个环,像是某种符号。
就在这时,中央的一号桶发出轻微“咔”声。
桶盖松动了一条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