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久了?”
“从你们发现震动开始,持续不断。”
我点点头。这就对上了——备份正在缓慢汲取能量,等待激活时机。
“能布监听网吗?”
“已经在做了。”他指了指四周,“这些幼苗连着根系,形成环形阵列,一旦检测到意识波动就会闭合叶片。到时候,就是它暴露的时刻。”
我看了眼手表,七点十四分。早自习已经开始了,但没人提起回去的事。
风又起了,吹得那些散落的作业纸哗啦作响。一片纸角扫过我的鞋带,又被卷向钟楼方向。
就在这时,掌心的刻痕突然跳了一下。
不是痛,也不是热,而是一种熟悉的牵引感,像是有人在另一端轻轻拉线。
我猛地抬头。
阿絮的声音直接在我脑子里响起:“喂,信号接上了!那玩意儿动了!”
紧接着,一段画面强行挤进我的意识——钟楼地基深处,一团凝固的黑影正微微震颤,表面浮现出细密代码纹路。而那枚戒指,正悬浮在它上方,像一把钥匙插进了锁孔。
“它认出来了!”阿絮喊,“它知道我是谁派来的!”
“能拖住吗?”
“它想反向追踪!我在撤!”
意识连接瞬间中断。
我深吸一口气,右手攥紧了藏在袖中的短刃——那是用刻痕之力与怨气值融合锻造的武器,外形像一支折断的笔尖,通体暗色,触手微温。
谢无涯察觉到异样:“怎么了?”
“它醒了。”我盯着钟楼,“而且,它知道我还活着。”
他握剑的手收紧:“需要我出手吗?”
“不用。”我摇头,“它现在只是备份,没有实体,封魔剑伤不到它。但我们有机会——在它完全激活前,把它重新封进去。”
“怎么做?”
“用它的逻辑漏洞。”我抬起左手,让掌心刻痕对准钟楼方向,“它以为我是样本,那就让它继续这么认为。等它彻底接入信号,我就用逆命改写,篡改它的认证权限。”
“风险很大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我看了他一眼,“但这次,我不想等人牺牲。”
时栖忽然抬手,指向菜畦中最靠近钟楼的一株幼苗。那片叶子正在缓缓闭合,边缘泛着紫黑色光晕。
“它开始行动了。”
我迈出一步,短刃抵在掌心,划开一道口子。血滴落在地上,渗入泥土的瞬间,四周的蚀骨花同时颤动,叶片全部转向钟楼。
阿絮的声音再度传来:“我回来了!那玩意儿正试图上传数据,目标不明!”
“听着,”我低声说,“接下来按计划走。你带着戒指继续引它出来,别让它察觉异常。时栖,保持监测网稳定。谢无涯——”
我回头看他。
“我在。”
“如果我失败了,砍断我的左手。”
他瞳孔一缩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刻痕连着它,万一被反控,我会成为它的通道。”我平静地说,“别犹豫。”
他盯着我,最终只点了点头。
风忽然停了。
所有纸片都坠落在地。
我举起短刃,左眼银光悄然流转。
就在这一刻,远处钟楼的地基处,一道微弱的蓝光开始闪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