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懂了。
那些年我让她代写作业、偷试卷、传消息,每一次任务完成,都会积累怨气值。而这些行为,在系统眼里,都是规则漏洞。阿絮成了最明显的突破口。
所以系统要灭口。
“那你现在算什么?”我问,“帮系统擦屁股的执行者?”
“我是担保人。”他抬眼看我,目光平静,“如果你拒绝接受这个契约,阵法会立刻引爆,阿絮当场消散。如果你接受,我可以暂时切断系统连接,给你时间把她救出来——但代价是你必须进入防空洞最深处,找到原始控制台。”
我冷笑:“然后呢?触发更大的警报?”
“或者,”他声音更低,“找到你母亲当年留下的另一套协议。”
我心头一震。
母亲的名字在我舌尖滚了一下,我没说出口。
洞内安静下来。只有阿絮偶尔发出的细微震颤,还有墙上符文缓慢流转的光。
我看着谢无涯胸前的血迹,又看向阵法中几乎快要散尽的灰影。
“你说这叫自伤契约?”我终于开口。
“对。”他点头,“每一分遮蔽权限,都来自我的伤。如果我死了,契约失效。如果你滥用权限,系统会顺着血契反向追踪,把你一起清剿。”
我沉默几秒,忽然伸手抓住耳坠。
“那你最好别死得太快。”
话音落下,我往前一步,踏入阵法范围。
符文立刻亮起警告般的红光,锁链收紧,阿絮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叫。我不管不顾,蹲下身,将手掌贴在她残影最完整的一块区域。
“听着,”我低声说,“我不会让你消失。”
右耳耳坠猛然一烫,诡语系统自动激活。我下达指令:“暂停所有外部任务,集中剩余怨气值,维持阿絮存在状态。”
系统回应无声,但阿絮的震颤稍稍平稳了些。
我站起身,看向谢无涯:“控制台在哪?”
他抬手指向洞穴另一端。那里有一道几乎与岩壁融为一体的铁门,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绿光。
“穿过那扇门,向下十七级台阶。”
我迈步要走,他却抬剑拦住。
“还有一件事。”他说,“你母亲最后一次修改协议时,留下了一个条件。”
我停下。
“她说——”他盯着我,“‘如果星月来了,必须由她亲手按下重启键。’”
我看着他。
他没再说下去。
我绕过剑锋,朝铁门走去。
身后,阿絮的震颤越来越弱,像快断电的信号。
谢无涯站在原地,手仍扶着剑,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地,一滴,两滴。
我走到铁门前,伸手去推。
门没锁。
推开一条缝时,里面飘出一股熟悉的气味——不是腐土,也不是血腥,是晒过太阳的旧书页味道。
我回头看了眼阿絮的方向。
她的灰影已经缩成巴掌大,几乎贴在地面。
我深吸一口气,推门进去。
门后是向下的台阶,十七级,一级比一级窄。
我踏上了第一级。
脚底传来轻微震动,像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