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松手。”我试图挣脱,“你也进不来。”
他没说话,反而抓得更紧。
下一秒,他猛地将我推向漩涡边缘。那股力量极大,几乎将我的手臂扯脱臼。我在空中翻滚,后背撞上一块尚未被吞噬的石台,喉间一甜,血从嘴角溢出。
而谢无涯,站在原地,没有躲。
数据流像藤蔓一样缠上他的脚踝,迅速向上攀爬。他的身体开始像素化,一块块剥落,化作光点被漩涡吞没。可直到最后一刻,他的眼神都没离开我。
他抬起那只完好的手,将一样东西轻轻放进我垂落的掌心。
是耳坠。
全新的银杏叶造型,金属边缘还带着未冷却的温度。它不该存在——我刚才已经把唯一的耳坠咬碎吞下。可它就躺在那里,纹路清晰,像是刚从某个模具中取出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。
“她最后的礼物。”他说完这句话,嘴唇开始碎裂,话语被数据流截断。
他的身体彻底崩解,化作无数光点,被漩涡吸走。最后消失的是那只手,掌心的纹路在消散前微微颤动了一下,仿佛在无声告别。
我躺在石台上,喘息粗重。
漩涡仍在旋转,但速度慢了下来。南宫炽不见了,阿絮也不见了。他们一同沉入系统深处,一个成为被吞噬者,一个成为吞噬本身。我能感觉到阿絮的存在,不是声音,不是影像,而是系统底层那一道稳定的频率——像心跳,像呼吸,像无数张写满答案的纸在风中翻动。
我缓缓坐起,低头看向手中的耳坠。
它很轻,却压得我掌心发烫。
我把它握紧,指节泛白。
远处,祭坛的结构正在崩塌,石柱一根根断裂,坠入虚无。可我知道,真正的崩塌才刚刚开始。系统吞噬了南宫炽,也吞噬了阿絮,但它现在有了新的漏洞——一个由百万次违规委托堆砌出来的后门。
而我,是唯一能走通那条路的人。
我撑着石台站起来,腿还在发抖。左眼的银光没有熄灭,反而更深了,像是把整个漩涡都收进了瞳孔。我最后看了一眼漩涡中心,那里已经平静如死水,再看不出任何痕迹。
我转身,迈步。
第一步踩碎了一块残存的数据板,发出清脆的裂响。
第二步,掌心的耳坠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第三步,我听见了——不是声音,是频率。极其微弱,来自地底深处,像是某种仪器重启的提示音。
我停下。
低头。
血从指缝渗出,滴落在石台上,没有晕开,而是凝成一片小小的银杏叶形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