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评级擂台生死劫(1 / 2)

作业本上的红线断在水杯底,像一截被掐灭的引信。我盯着那团湿透的纸,指甲在桌沿划出浅痕。阿絮在脑内哼了一声:“他们想读你的思维,你就给他们假的。”

我没应声,只把那支磨平笔尖的旧笔放进笔袋夹层。笔杆外侧,楔子贴着皮肤发烫,像一块刚从火里捞出的铁片。

广播响得突兀。声音没有经过扩音器,直接钻进耳道,带着金属摩擦的刺痛:“觉醒者评级重启,全员即刻前往中央广场。”

话音落下的瞬间,整栋教学楼开始下沉。不是震动,是墙体、地板、天花板同时向内收缩,砖石缝隙渗出暗红光流。走廊尽头的门框扭曲成拱形,地面裂开环形沟槽,一座由锈铁与骨节拼接的擂台从地底升起,表面刻满锁链状符文。血色结界罩住全场,空气变得粘稠,呼吸像在吞咽湿棉花。

我被推搡着走向广场。人群里有人低声咒骂,更多人沉默。系统规则写得清楚:战败者评级清零,三年内不得晋升。没人敢逃,因为脚踝已浮现编号烙印——我的是E-07,数字边缘泛着银杏叶般的微光。

抽签柱在擂台中央旋转,金属球逐一爆裂。当我的编号亮起时,对面走出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,胸前别着三枚金色徽章。周砚,学霸系统持有者,全校唯一能靠演算预判通灵体行动轨迹的人。

他站定,试卷从书包自动飞出,在空中展开。纸页翻动的声音像刀片刮过玻璃。我盯着那叠纸,指甲掐进掌心。痛感让我清醒——他不是靠眼睛看我,而是靠系统读取我的思维模式。

我蹲下身,用指甲在擂台地面划了一道斜线,故意让动作慢半拍。接着在左侧画了个圈,又迅速抹去。周砚的目光扫过地面,嘴角微扬。他在等,等我下一步动作被系统推演出来。

试卷动了。

第一张纸折成箭矢,直射眉心。我侧头避开,耳坠轻震。阿絮的声音贴着神经传来:“他在用你的犹豫当坐标。”

第二张纸化作长鞭,抽向脚踝。我跃起,借力翻身后撤,同时在落地点前方虚划三笔。周砚眼神一闪,显然看到系统提示——我将从那个角度进攻。

但我不攻。

我停在原地,低头看手。楔子烫得几乎握不住。我咬破舌尖,把血抹在左眼下方。银光立刻被压下去一瞬。这招是昨夜试出来的,痛感能干扰系统的反向扫描。

周砚皱眉。他的系统开始迟疑。

就在他迟疑的刹那,我抬手,指向他身后:“阿絮,吞了它。”

不是攻击,是吞噬。

灰影从我影子里窜出,贴地滑行,瞬间钻入那叠试卷底部。阿絮没有撕纸,而是顺着墨迹钻进纸纤维,像一条蛇钻进枯竹。我能感觉到他在吸——吸那些被压榨的“代写鬼”残留在纸上的怨气。那些曾被迫为周砚写作业的弱小通灵体,它们的不甘、恐惧、愤怒,全被封存在墨水里,成了系统的燃料。

现在,燃料反噬。

试卷边缘开始卷曲,墨迹逆流回笔尖残留的痕迹。周砚脸色骤变,试卷猛地抽搐,一张接一张倒卷回他手中,最后一张直接贴上他额头。他瞳孔剧烈收缩,鼻腔溢出血丝。

“你动了系统底层愿力。”阿絮在我脑中冷笑,“这怨气……和泳池那晚的商贩用的是同一种。”

我没回应,只盯着周砚颤抖的手。他的系统正在崩溃,思维推演变成自我攻击。他想甩开试卷,可纸页像活过来一样缠住他手腕,墨水顺着皮肤爬进血管。

裁判铃响。

周砚倒地,编号烙印熄灭。我的E-07微微发亮,变成d-07。

全场哗然。

我刚要退场,机械音从高处落下:“云星月,命途评级d,即刻生效。”

南宫炽站在观测塔上,右眼机械义眼投射出无数数据流,像蛛网般罩住擂台。他目光落在我身上,义眼虹膜微微旋转,似乎在读取什么深层信息。我立刻低头,让发丝遮住左眼。银光还在闪,像电流在神经里乱窜。

我用楔子边缘划破掌心,血珠渗出,痛感让我清醒。然后不动声色,将血抹在耳坠内侧。银杏叶造型的金属微微发烫,像在吸收什么。这是我新发现的法子——怨气不能积满,否则会触发未知机制,但可以暂存在耳坠里,像存进一个看不见的容器。

南宫炽没再说话,但结界光流突然增强。我感到一股扫描波扫过全身,从头顶到脚底,慢得像刀片刮骨。陆绾绾在观众席上反折手指,指甲缝里的银色粉末飘出几缕,朝擂台飘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