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题回到长枪上,雷炎神色认真起来:“这镔铁长枪的材质本身不算顶尖,硬抗武师境的全力劈砍,没当场断掉已经算你运气好了。裂缝有点深,简单锻合强度不够,得用‘嵌钢法’。”
所谓嵌钢法,便是在裂缝处重新加热,将其锻打开,然后嵌入一条高硬度的精钢条,再进行反复锻打融合,最后重新淬火打磨。这是一种费时费力的精细活,对铁匠的技术要求极高。
“雷叔,您看怎么修好就怎么来,我听您的。”端木烬对雷炎的技术完全信任。
“成!鹏飞,去把那个匣子里的那块寒铁精钢料拿来。”雷炎招呼儿子,随即对端木烬道。“你小子也别闲着,过来搭把手,拉风箱,控制火候!”
“好!”端木烬应道,脱下外衣,露出里面贴身的防弹背心,接过雷鹏飞手里的风箱杆,开始有节奏地鼓动起来。他力量远超常人,控制风箱得心应手,炉火在他精准的控制下时而猛烈时而温和。
雷炎则亲自操锤,雷鹏飞在一旁递送工具、夹持枪杆。三人配合默契,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再次在铁匠铺里回荡起来。炽热的火焰将三人的脸庞映照得通红,汗水不断滴落在地,发出滋滋的轻响。
施若宣过来喊了几次吃饭,见三人完全沉浸在修复工作中,只好无奈地将饭菜又端回去温着。
直到夜幕完全降临,铁匠铺里点亮了油灯,修复工作才终于接近尾声。经过嵌钢、锻合、淬火、打磨、抛光等一系列繁琐工序,那杆镔铁长枪终于焕然一新。枪杆上的裂痕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隐约可见的、比周围颜色稍深的云纹,不仅修复如初,强度甚至更胜往昔!
“试试称不称手!”雷炎将长枪递给端木烬,脸上带着自豪的笑容。
端木烬接过长枪,入手微温,重量和重心似乎没有丝毫改变。他手腕一抖,长枪如毒龙般刺出,带起一阵破空风声,枪尖寒光闪烁,精准而稳定。
“好!太好了!雷叔,您的手艺真是这个!”端木烬由衷地赞叹,竖起了大拇指。他随即抬起手腕,就要给雷炎转账。“雷叔,这手工费和材料费......”
端木烬话还没说完,就被雷炎一瞪眼打断了:“滚蛋!跟老子还来这套?是不是翅膀硬了,觉得雷叔这儿庙小,容不下你了?”
端木烬心中一热,知道雷炎是真把他当自家子侄看待,连忙收起腕表,笑道:“哪能啊!雷叔您这手艺,南诏城都找不出几个。那我就不跟您客气了,这份情,我记心里了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!”雷炎这才满意地哼了一声。
这时,施若宣笑着走过来:“忙完了吧?忙完了就赶紧洗手吃饭!菜都快热了三遍了!”
三人这才哈哈笑着,洗手收拾。饭菜重新摆上桌,虽然只是些家常菜,但香气扑鼻。雷炎甚至还兴致勃勃地搬出了一坛珍藏的老酒,给端木烬和自己都满上,连雷鹏飞也得了小半碗。
“来!小烬,平安回来,还宰了个武师,这是大喜事!咱爷仨必须喝一个!”雷炎举起酒碗,声音洪亮。
“谢谢雷叔,谢谢师娘!”端木烬举起碗,与雷炎和雷鹏飞用力一碰,仰头喝了一大口。辛辣的酒液滚过喉咙,带来的却是浓浓的暖意。这种久违的、属于家的温暖,让他倍感珍惜。
饭桌上,欢声笑语不断,充满了温馨的气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