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点头,正想说话,却看见他忽然抬手,用指腹轻轻蹭过你的嘴角,“沾到了。”他的指尖带着冰的温度,比晚风暖,比烛火轻,蹭过的地方像有细小的电流在跳。
你愣了一下,他也像是才反应过来,手猛地收回去,耳尖红得比天边的晚霞还深,“不、不是……”
“噗嗤”你笑出声,指着他的嘴角,“你也有。”
他慌忙抬手去擦,却越擦越乱,芝麻沾得更明显了。你伸手,学着他刚才的样子,用指腹蹭掉他嘴角的碎屑,“笨死了。”
指尖离开时,他的睫毛颤了颤,像被风吹动的蝶翼。两人都没说话,只有晚风卷着葡萄叶的沙沙声,和远处隐约的犬吠,把空气烘得暖暖的,像刚蒸好的南瓜饼。
“李婶怎么突然做南瓜饼了?”你没话找话,假装没看见他泛红的耳根。
“她说看你下午修藤椅时没怎么吃点心,”陆延低头啃着饼,声音有点闷,“特意多做了点,让你当宵夜。”
心里忽然一软。李婶住在巷尾,平时很少出门,怎么会知道你下午在修藤椅?不用想也知道,是陆延刚才去拿饼时,跟她念叨了几句。
他总是这样,把你的事放在心上,却又藏得严严实实,像把南瓜饼里的甜,悄悄裹在面团里,要等你咬下去,才知道有多暖。
“对了,”他忽然抬头,眼睛亮闪闪的,“明天周末,要不要去后山摘野枣?去年我发现棵老枣树,结的枣子甜得很。”
你看着他眼里的期待,像个等着被答应的孩子,忽然想起小时候,他也是这样,举着颗野枣跑过来,眼睛亮晶晶地问“甜不甜?我爬了好高才摘到的”。
“好啊,”你笑着点头,“不过这次不许爬树,你上次摔的疤还没消呢。”
他挠挠头,嘿嘿笑了两声,“知道了,这次用竹竿打。”
夜色慢慢变浓,石桌上的南瓜饼还剩几块,被晚风一吹,凉了些,却更甜了。陆延把剩下的包好,“留着明天当路上的点心。”
你看着他细心打包的样子,忽然觉得,这南瓜饼的甜,不只是蜂蜜和南瓜的功劳,还有他藏在细节里的惦记,像撒在饼上的芝麻,不起眼,却香得让人忘不了。
(远处的星星渐渐亮起来,葡萄藤的影子在地上摇晃,像谁在轻轻摇晃着这满院的甜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