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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七回 秋爽斋偶结海棠社 蘅芜苑夜拟菊花题(2 / 2)

大家看了之后,都认为这首诗最好。

李纨说:“要说风流别致,自然是这首诗;但要论含蓄深沉,终究还是蘅芜君的诗更胜一筹。”

探春道:“这个评价很中肯,潇湘妃子应该排在第二位。”

李纨接着说:“怡红公子排在最后,你服气吗?”

宝玉说:“我那首诗本来就不怎么样,这个评价很公正。”他又笑着说:“只是蘅芜君和潇湘妃子的两首诗还需要再斟酌一下。”

李纨道:“评价原本就是按照我的想法来的,跟你们没关系,再有异议的一定要受罚。”

宝玉听了,只好作罢。

李纨又说:“从今以后,我定于每月初二和十六这两天开社,出题和限韵都要听我的。这期间如果你们有兴趣,可以自己另外选日子补开,哪怕一个月每天都开社,我也不管。但到了初二和十六这两天,一定要到我这儿来。”

宝玉说:“到底还是得给诗社起个名字才好。”

探春道:“太俗了不好,太新奇、太刁钻古怪也不好。刚好现在是海棠诗的开端,就叫海棠社吧。虽然有点俗,但因为确实与这件事相符,也就不碍事了。”

说完,大家又商量了一会儿,稍微用了些酒和果子,然后才各自散去。有的人回家了,有的人去了贾母或王夫人那里。当时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别的话了。

且说袭人瞧见宝玉匆匆浏览过字帖后,便与翠墨慌慌张张地离去,心中纳闷不知究竟所为何事。稍后,又见后门的一位婆子送来了两盆海棠花。

袭人询问花的来源,那婆子便讲述了宝玉之前吩咐的缘由。袭人听后,吩咐将花摆好,并让婆子们在下房稍候。她自己则返回屋内,称了六钱银子封装好,又另拿了三百钱,一并递给那两位婆子,说道:“这银子赏给抬花来的小伙子们,这钱你们拿去打酒喝吧。”

婆子们闻言,喜笑颜开,连声道谢,起初不肯接受,但见袭人态度坚决,最终收下了。

袭人接着问:“后门外面可有当值的小子们?”

婆子连忙回答:“每天都有四个,专为里面随时差遣准备的。姑娘有何吩咐,我们这就去传达。”

袭人笑道:“没什么特别的吩咐,只是宝二爷要派人往小侯爷家给史大姑娘送东西,你们来得正好,顺便出去叫后门的小子们雇辆车来。回头你们就直接到这里拿钱,省得他们再往前院乱窜。”

婆子应承着离去了。袭人回到房中,准备用碟子装上东西送给史湘云,却发现格子上原本放缠丝白玛瑙碟子的地方空了。

她转身看到晴雯、秋纹、麝月等人正聚在一起做针线活,便问道:“那个缠丝白玛瑙碟子哪儿去了?”

众人听到袭人问话,纷纷互相看看,都想不起那个碟子的下落。

过了好一会儿,晴雯笑着说道:“那是给三姑娘送荔枝用的碟子,还没送回来呢。”

袭人接话道:“平时送东西用的器皿那么多,干嘛非得用这个。”

晴雯回应:“我何尝不也是这样说,但他说这个碟子配上新鲜的荔枝才显得好看。我送去后,三姑娘见了也说好看,让我连着碟子一起放着,结果就没带回来。你再看看那边架子上最上面的一对联珠瓶,也还没收起来呢。”

秋纹听了,笑着插话道:“说起这瓶子,我又想起一件趣事来。我们宝二爷心血来潮,孝心大发,那次园里的桂花开了,他折了两枝原本打算自己插瓶的,结果突然想到这是园里新开的花,不敢自己先享用,特地拿下那一对瓶子,亲自灌水插好花,叫人拿着,一瓶送去给老太太,一瓶送去给太太。谁知他这孝心一动,连跟去的人都沾光了。那天恰好是我拿去的。老太太见了,高兴得不得了,见人就说:‘到底是宝玉孝顺我,连一枝花儿也想得到。别人还只抱怨我偏疼他呢。’你们也知道,老太太平时不大和我说话的,可能觉得我不太入她的眼。那天她竟然叫人拿了几百钱给我,说我看着怪可怜的,身子又单薄。这真是意想不到的福气。几百钱是小事,难得的是这份脸面。到了太太那里,太太正和二奶奶、赵姨奶奶、周姨奶奶她们好多人一起翻箱子,找太太年轻时穿过的颜色衣裳,不知道要给谁。一看见那花,连衣裳也不找了,只顾看花。二奶奶还在旁边凑趣,夸宝玉如何孝顺,如何懂事,说了一大堆。当着众人的面,太太觉得自己脸上有光,也堵住了别人的嘴。太太更加高兴了,现成的衣裳就赏了我两件。衣裳也是小事,年年横竖也能得到,但不像这次这么有面子。”

晴雯笑着骂道:“呸!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!那是把好东西给了别人,挑剩下的才给你,你还好意思呢!”

秋纹回应道:“不管是谁剩下的,总归是太太给的恩典。”

晴雯不屑地说:“要是我的话,我才不要呢。就算是别人不要的给我勉强可以接受,但大家都是这屋里的人,难道谁比谁更高贵吗?把好东西给她,剩下的才给我,我宁愿不要。就算得罪了太太,我也不受这种窝囊气。”

秋纹连忙追问:“是给这屋里谁的?我前几天病了回家休息,不知道这事。好姐姐,你告诉我是谁吧。”

晴雯打趣道:“我告诉你又能怎样?难道你现在还能退回去给太太不成?”

秋纹笑道:“乱说!我就是听听高兴高兴。哪怕是给这屋里的狗剩下的,我只要领了太太的恩典,其他的我才不管呢。”

大家听了这话,都笑了起来,说:“骂得真巧,不就是给了那只西洋斑点哈巴狗了嘛。”

袭人也笑着骂道:“你们这些嘴碎的!一有空就拿我开涮。看你们一个个将来怎么收场!”

秋纹笑着赔罪道:“原来是姐姐得了,我真不知道。我给你赔个不是吧。”

袭人笑着警告道:“别轻狂了。你们谁快去拿个碟子来才是正经事。”

麝月说:“那个瓶子有空的时候也该收回来了。老太太屋里还好些,太太屋里人多手杂。其他人倒也罢了,赵姨娘那帮人要是看到这是咱们屋里的东西,肯定会故意弄坏才甘心。太太也不太过问这些琐事,不如早点收回来比较稳妥。”

晴雯听后,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说:“这话在理,我去把它取回来。”

秋纹说:“还是我去取吧,你去拿你的碟子好了。”

晴雯笑道:“我偏要去取这一回。好事都让你们赶上了,难道就不许我赶上一回?”

麝月笑道:“总共就那么一回秋丫头得了件衣裳,哪有那么巧,今天你又刚好碰到找衣裳的事?”

晴雯冷笑道:“就算碰不到衣裳的事,或许太太看我勤快,能从她的公费里分出二两银子给我,也说不定呢。”说完又笑道:“你们别跟我藏着掖着,什么事我能不知道?”边说边往外跑去。

秋纹也跟着她出来,自己去探春那里拿了碟子回来。

袭人准备好了所需物品,随后叫来了本地的一位老仆人宋妈妈,对她说:“你先去好好洗漱一番,换上适合出门的衣服。现在我派你给史大姑娘送些东西过去。”

宋妈妈回应道:“姑娘尽管把东西交给我,有什么吩咐也告诉我,我整理好就一并带去。”

袭人听后,便递过两个小巧精致的掐丝盒子。她先打开一个,里面盛放着红菱和芡实这两种新鲜水果;再打开另一个,是一碟用桂花糖蒸制的新栗子粉糕。

袭人接着说:“这些都是今年咱们园子里新结的果子,宝二爷特地让送来给姑娘尝尝鲜。还有,前几天姑娘夸那玛瑙碟子漂亮,这次就让姑娘留着赏玩吧。这个绢包里装的是姑娘之前让我做的针线活,姑娘别嫌弃手工粗糙,能用就好。记得帮我们向姑娘问好,也代宝二爷问好。”

宋妈妈问:“宝二爷还有没有别的什么话要说?姑娘最好再去问问,省得回头说漏了。”

袭人于是问秋纹:“刚才你去三姑娘那里了吗?”

秋纹答道:“她们都在那儿商量成立诗社的事,还都在作诗呢。应该没什么急事,你直接去吧。”

宋妈妈听后,便接过东西离开,去换上出行的衣物。

袭人又叮嘱她:“从后门走,那边有小厮和车子等着呢。”宋妈妈随即离去,没有什么其他需要说的事情了。

宝玉回来后,首先急着去观赏了一番海棠花,然后回到房间,跟袭人提及了要成立诗社的事情。

袭人也向宝玉转述了自己派宋妈妈给史湘云送东西的事情。宝玉听后拍手笑道:“我竟然把她给忘了。总觉得心里有点事,就是想不起来,多亏你提醒。我正打算邀请她呢。如果诗社里少了她,还有什么乐趣可言。”

袭人劝道:“这又不是什么大事,不过是图个乐呵。她的情况跟你们不同,在家做不了主。你告诉她,她想来也来不了;不来呢,她又心心念念的,免得让她心里不痛快。”

宝玉说:“没关系的,我去跟老太太说,打发人去接她。”

两人正说着,宋妈妈已经回来了,回复说事情已经办好,并向袭人表达了谢意。

宋妈妈还说:“我问二爷在做什么,我说是和姑娘们一起成立诗社作诗。史大姑娘听说作诗没叫她,急得不行。”

宝玉一听,立刻起身往贾母那里去,坚持要立刻派人去接史湘云。贾母说:“今天天色已晚,明天一早再去吧。”宝玉只好作罢,回来后显得有些闷闷不乐。

第二天早上,宝玉又急忙跑到贾母那里催促快点派人去接人。一直等到午后,史湘云终于来了,宝玉这才安心。

一见面,宝玉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湘云,还想拿自己的诗作给她看。李纨等人说:“先别给她看诗,先告诉她诗韵。她来得最晚,先罚她作一首诗。如果写得好,就请她加入诗社;如果不好,还要再罚她做一次东道主。”

湘云笑着说:“你们忘了请我,我还要罚你们呢。快把韵脚给我,我虽然不一定能写好,但也只好勉为其难了。只要能让我加入诗社,就是让我扫地焚香我也愿意。”

大家见她这么有趣,更加喜欢她,都埋怨昨天怎么把她给忘了,于是赶紧把韵脚告诉她。史湘云满心欢喜,等不及仔细推敲修改,一边和人聊着天,心里早已构思完成,随即找来一张便纸匆匆写下,笑着先说:“我按照韵脚和了两首诗,写得好不好我可不知道,不过是应付差事罢了。”说着就把诗递给了大家。

大家说:“我们四首诗已经算是绞尽脑汁了,再多一首也想不出来了。你倒是弄了两首,哪有那么多话说,肯定是抄了我们的。”

一面说,一面看诗,只见那两首诗写道:

其一

神仙昨日降都门,种得蓝田玉一盆。

自是霜娥偏爱冷,非关倩女亦离魂。

秋阴捧出何方雪?雨渍添来隔宿痕。

却喜诗人吟不倦,岂令寂寞度朝昏。

大意为:

昨天,一位神仙降临到了都城,带来了一盆珍贵的蓝田玉雕琢的盆景。

这盆景宛如寒霜中的仙子特别偏爱清冷之境,而非因为像那离魂的倩女一般有着哀怨之情。

秋日的阴霾中,这盆景仿佛捧出了一捧哪里的雪?雨滴落下,又为其增添了几分隔夜的痕迹。

让人高兴的是诗人对此吟诵不倦,怎能让这美景在朝朝暮暮中寂寞无闻?

其二

蘅芷阶通萝薜门,也宜墙角也宜盆。

花因喜洁难寻偶,人为悲秋易断魂。

玉烛滴干风里泪,晶帘隔破月中痕。

幽情欲向嫦娥诉,无奈虚廊夜色昏。

其二

蘅芜与芷草铺就的石阶通向爬满薜萝的门户,白海棠无论是栽于墙角还是置于盆中都很合适。

花因喜爱高洁而难以找到伴侣,人因感伤秋天而容易黯然神伤。

玉制的蜡烛在风中流干了泪水,晶莹的帘幕隔断了月光留下的痕迹。

深藏心中的幽情想要向嫦娥倾诉,无奈空荡荡的走廊夜色太过昏暗。

大家边读边赞叹,每读到一句精彩之处就惊叹一声,纷纷称赞道:“这首海棠诗写得真好,确实值得我们成立一个海棠诗社。”

史湘云提议说:“那明天就先罚我做东请客,让我先来发起一次聚会,大家意下如何?”

众人听后,都说:“这主意太棒了!”接着,他们又回过头,对史湘云昨天的诗作了一番品评。

到了晚上,宝钗邀请湘云去蘅芜苑休息。在灯光下,湘云盘算着如何筹备诗社并确定活动的主题。

宝钗听了她好一会儿的计划,觉得都不太合适,于是对她说:“既然要开办诗社,就得有人做东。虽说这只是个娱乐活动,但也得考虑周全,既要让自己方便,又不能得罪人,这样大家才会玩得开心。你在家又不能做主,每个月就那么几串钱,连日常开销都不够。现在又忙着搞这些不紧急的事情,要是你婶婶知道了,肯定会更加埋怨你。再说,就算你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,也不够办这次东道。难道你要为了这个向家里伸手要钱?或是向我们这里要吗?”宝钗这一番话说得湘云开始犹豫起来。

宝钗说:“对于这事儿,我心里已经有数了。我们当铺有个伙计,他家田里养的螃蟹特别肥美,前几天还给我们送了几斤来。现在这里的人,从老太太开始,包括园子里的众人,大半都爱吃螃蟹。前几天姨娘还提起想在园子里赏桂花、吃螃蟹,只是因为有事给耽搁了。你现在先别提诗社的事,就当作一次普通的宴请。等大家吃完饭散了,我们有的是时间作诗。我会跟我哥哥说,让他准备几篓特别肥大的螃蟹来,再从铺子里拿几坛好酒,再备上四五桌果碟,这样既省事,大家又能一起热闹热闹!”湘云听了,心里非常佩服和感激,直夸宝钗想得周到。

宝钗又笑着说:“我是真心为你好。你千万别多想,以为我看轻了你,那我们的关系就白处了。如果你不多心,我马上就让人去准备。”

湘云连忙笑道:“好姐姐,你这么说,反倒是让我多心了。要是我连这点好歹都分不清,还算什么人呢?如果我不把姐姐当作亲姐姐一样看待,上次那些家务琐事和烦心事,我也不会那么尽情地告诉你了。”

宝钗听了这话,便叫来一个婆子吩咐道:“你去跟大爷说,要几篓像前几天那样的肥大螃蟹来,明天饭后请老太太、姨娘赏桂花。你跟大爷说,千万别忘了,我今天已经请好人了。”

那婆子出去说明情况后回来,没有其他事情了。

这时,宝钗又对湘云说:“诗题还是不要太过新奇巧妙的好。你看古人的诗中,哪里有那些刁钻古怪的题目或是极难押的韵呢?如果题目太过新奇,韵脚太过险峻,反而难以写出好诗,终究显得格局不大。写诗固然要避免陈词滥调,但也不能刻意追求新奇,最重要的是立意要清新脱俗,这样用词自然就不会显得俗气了。其实这些都不算什么,纺织、刺绣才是我们女子应当专注的本分。有空闲的时候,不如多读几章对我们真正有益的书来得正经。”

湘云只是连连点头,笑着回应:“我现在心里琢磨着,昨天作了海棠诗,今天想试着作几首菊花诗怎么样?”

宝钗道:“菊花倒是应景,只是前人已经写得太多了。”

湘云说:“我也是这么想,怕写不出新意,落入俗套。”

宝钗思索了一会儿,说道:“有了,我们不妨把菊花当作配角,人作为主角,拟出几个题目来,都是两个字,一个虚字,一个实字。实字就用‘菊’字,虚字则用通用的。这样既咏菊,又叙事,前人没有这样写过,也就不会落入俗套。既描绘了景物,又咏物抒情,既新颖又大气。”

湘云笑道:“这主意真不错。只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虚字好,你先想一个给我听听。”

宝钗思索片刻,微笑着说:“《菊梦》这个题目就挺好。”

湘云听后,也笑着说:“确实不错。我这儿也有一个,叫《菊影》怎么样?”

宝钗回答说:“也还行。只是已经有人写过了,如果题目多的话,这个也可以算上。我这儿还有一个呢。”

湘云迫不及待地说:“快说出来听听。”

宝钗道:“《问菊》如何?”

湘云听后拍案叫绝,接着说道:“我有了,《访菊》怎么样?”

宝钗称赞这个题目也有趣,并提议:“不如我们索性拟出十个来,写下来再好好挑选。”

说完,两人研墨蘸笔,湘云负责写,宝钗则负责念,不一会儿功夫就凑齐了十个题目。

湘云看了一遍后,又笑着说:“十个题目还不够成一幅画,干脆我们凑成十二个,这样就完整了,就像人家字画册页那样。”

宝钗听了,又想了想,再添了两个题目,一共凑成了十二个。接着又说:“既然这样了,我们再给它们编个次序。”

湘云说:“这样就更好了,我们简直可以编出一本菊花诗集了。”

宝钗接着说:“第一首定名为《忆菊》,因为怀念而不得见,所以有了第二首《访菊》去寻找它;访到了便种下,这就是第三首《种菊》;花开之后,自然要对花欣赏,于是有了第四首《对菊》;对着菊花兴致更浓,便折下几枝插瓶赏玩,这就是第五首《供菊》;供了菊花却不吟咏,总觉得少了点什么,第六首便是《咏菊》;既然已经写入诗篇,那就该用笔墨描绘它的形态,第七首便是《画菊》;做了这么多关于菊花的事情,却还不清楚菊花到底妙在哪里,不禁发问,第八首便是《问菊》;如果菊花能解人意,定会让人欣喜若狂,这便是第九首《簪菊》。至此人事已尽,但菊花的韵致犹存,于是接着以《菊影》和《菊梦》两首诗作为第十和第十一首;最后用一首《残菊》来总结前面所有关于菊花的诗篇,收束这一系列的盛景。这便是秋天最美的景致和雅事了。”

湘云按照宝钗的话把题目记录下来,又看了一遍,接着问:“这些诗应该用什么韵脚?”

宝钗说:“我一向最不喜欢限制韵脚的,明明能写出好诗,何必被韵脚所束缚呢。咱们可别学那些小家子气的人,只管出题,不拘泥于韵脚。本来就是为了让大家偶尔得到好句取乐,不是为了这个去为难别人。”

湘云说:“这话很对。这样大家的诗作还能更上一层楼。只是咱们五个人,却有十二个题目,难道每个人都要作十二首吗?”

宝钗说:“那也太难为人了。我们把这些题目誊写好,都要求是七言律诗,明天贴在墙上。他们看了,谁想作哪一个就作哪一个。有能力的,十二首都作也可以;没能力的,一首不作也没关系。才思敏捷、下笔成章的人最为尊贵。如果十二首都已经有人作了,就不许后面的人再赶着作,罚他就是了。”

湘云说:“这样也好。”

两人商议妥当后,才熄灯安睡。要知道后续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