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深渊降临(2 / 2)

“快看它的剑!”有人惊呼。星轨剑上的星图纹路正在流转,每当亮过一个星座,就有一道能量波从剑刃扩散出去,所过之处,虫族的甲壳像饼干般碎裂。最前排的几台扎古甚至能感觉到能量波带来的风压,驾驶舱里的警报器疯狂尖叫,显示着超出安全阈值的能量读数,可没有一个人后退——那是足以让他们仰望的力量,是绝境里突然照进的光。

基拉的强袭高达此刻正处在创世神1号的阴影里。他看着那台巨机甲的手指关节活动,每一根金属指节都比强袭高达的手臂还粗,却灵活得不可思议。当创世神1号弯腰避开母舰喷出的酸液炮,庞大的身躯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线,基拉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“大”,而是经过精密计算的力量与美感——那些星轨翼的角度、推进器的喷射强度,都恰到好处地抵消了惯性,仿佛在虚空中跳一支巨兽的舞蹈。

“同步率……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?”基拉喃喃自语。他的强袭高达神经同步率最高能达到80%,已经被称为奇迹,可创世神1号做出的每个动作都带着人类般的流畅,甚至能在避开攻击的同时精准斩落威胁地面的虫族。当星轨剑的剑尖擦过强袭高达的头顶,基拉看见剑刃上凝结的能量粒子,像无数星辰在流转——那是他无法理解的技术层级。

阿斯兰的救世主高达正沿着创世神1号的足迹清理漏网之虫。他发现那些被星轨剑斩过的虫族尸体正在分解,不是被腐蚀,而是化作最细微的粒子,仿佛被某种力量抹去了存在。当创世神1号突然转身,星轨翼的边缘差点扫到救世主高达,阿斯兰急忙操控机甲后退,却在那瞬间看清了巨机甲胸前的标志——不是联合军的鹰徽,也不是ZAFt的徽章,而是一个简单的星轨图案,像有人用激光刻在上面。

“他到底……藏了多久?”阿斯兰想起之前和基拉的争执,那些关于派系、关于理念的争吵,在这台巨机甲面前突然显得像孩童的吵闹。创世神1号的驾驶舱应该在头部位置,那里的装甲是透明的淡蓝色,阿斯兰隐约能看见里面坐着的人影——那个总是说“别内耗”的李三,此刻正操控着足以颠覆战局的力量,而他们直到今天才知道。

地面上的扎古们已经忘记了射击。长泽看着创世神1号用手掌拍碎一头扑向避难所的领主虫,那只刚才让他们付出三台机甲代价的巨兽,在巨机甲的掌下像被碾死的蟑螂。有个新兵突然打开了公共频道,带着哭腔喊:“那是……那是我们的高达吗?”没有人回答,但所有扎古的炮口都不约而同地抬高了角度,不再瞄准近处的虫群,而是对着天空中那台巨机甲的背影——那是他们此刻唯一的信仰。

当《渊空寂灭》的光剑矩阵在母舰体内亮起时,基拉的强袭高达正处在最佳观测位置。他看见无数道光顺着创世神1号的星轨剑涌入,在母舰体内织成一张璀璨的星图,那些原本蠕动的生物组织在接触光网的瞬间就失去了活力。强袭高达的传感器忠实地记录着这一切,能量读数突破了仪表的上限,基拉却只觉得眼眶发热——那不是破坏,那是某种更宏大的秩序,正在净化这头来自深渊的巨兽。

阿斯兰的救世主高达此刻正站在三角洲的粒子网边缘。他看着创世神1号缓缓后退,星轨翼收起时带起的气流吹得救世主高达微微摇晃,却吹不散笼罩在战场上的寂静。当母舰的躯体开始分解,化作漫天闪烁的粒子,阿斯兰突然笑了——之前他总觉得李三的“别内耗”是懦弱,现在才明白,那是见过真正的浩瀚后,才有的清醒。

扎古小队的长泽打开了驾驶舱盖,任凭那些闪烁的粒子落在脸上。他看见创世神1号的星轨剑正在收起,剑身上的光芒渐渐黯淡,露出米白色的金属本体。那台百米高的巨机甲就站在那里,像一座沉默的山峰,却让所有幸存的驾驶员都挺直了脊梁。有个新兵突然举手敬礼,紧接着,三十台扎古都抬起了手臂——不是对上级的服从,是对守护者的敬意。

当创世神1号的脚掌踏上地面,基拉和阿斯兰同时操控机甲迎了上去。强袭高达和救世主高达站在创世神1号的脚边,像两个孩子仰望着父亲。李三的声音从公共频道传来,带着一丝疲惫,却很平静:“地面清理交给你们了,我去看看避难所。”

创世神1号迈开脚步时,基拉突然发现,这台庞然大物的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没有平民信号的区域,连扬起的尘土都避开了扎古们的防线。阿斯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银白色背影,突然在通讯频道里说:“基拉,下次……我们听他的吧。”

没有回答,但强袭高达轻轻点了点头。远处的朝阳终于升起,金色的光洒在创世神1号的星轨翼上,也洒在地面上无数台机甲的背影上。扎古们开始清理战场,格林机枪的声音重新响起。

虫族母舰崩解的光点还在天幕流转时,基拉已经操控强袭高达俯冲下去。那些从母舰残骸中散落的生物组织正在坠落,像一场墨绿色的流星雨,砸在神户港的集装箱堆上,溅起的酸液将钢铁融成扭曲的银蛇。他切换到光束步枪的连射模式,精准点射每一块坠落的残骸——那些组织碎片里还藏着蠕动的虫卵,落在地上就能孵化出镰刀虫。

“阿斯兰,左翼三公里!”基拉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,光束剑突然出鞘,斩断一块正砸向避难所的肉囊。里面涌出的不是酸液,而是数十只半成型的寄生孢子,被剑光扫过的瞬间化作青烟。“这些残骸有活性,必须彻底销毁!”

阿斯兰的救世主高达正用热能鞭卷起一串燃烧的集装箱,甩向成片坠落的生物组织。火焰烧穿甲壳的噼啪声里,他瞥见地面上的扎古小队已经行动起来:长泽操控着受损的扎古,用格林机枪扫射漏网的虫卵;几个新兵则推着便携型火焰喷射器,在废墟间筑起火墙,将那些试图钻入地下的幼虫烧得吱吱作响。

“粒子网能量还剩40%!”阿斯兰扯动热能鞭,将一头从残骸里钻出的领主虫钉在摩天轮钢架上,“基拉,让扎古分两队,一队守火墙,一队跟我清理港口仓库!”强袭高达立即转向,光束步枪的光点在仓库区连成一片,将那些从通风管道里爬出的虫族烧成焦炭。

最棘手的是母舰核心腺体的碎片。那块直径百米的组织还在缓慢蠕动,表面不断弹出细小的触须,每根触须末端都长着复眼,死死盯着地面的机甲。基拉和阿斯兰对视一眼,同时启动推进器——强袭高达的光束炮与救世主高达的热能鞭同时击中碎片核心,爆炸的火光中,他们看见无数细小的神经束在高温里蜷曲、碳化,那些复眼的红光终于熄灭。

“长泽!带你的人检查每个燃烧点!”阿斯兰的声音带着喘息,救世主高达的肩部装甲还在冒烟,刚才碎片爆开的体液差点蚀穿驾驶舱,“记住,甲壳裂开的地方要补射三发!”扎古小队齐声应和,金属履带碾过焦黑的地面,留下深深的辙痕,履带间卡着的虫族残肢在颠簸中不断掉落。

基拉望着渐渐沉寂的港口,强袭高达的传感器显示周围的虫族信号已经不足百个。他突然注意到海面上漂浮的绿色泡沫——那是母舰体液与海水反应的产物,正顺着洋流扩散。“阿斯兰,通知联合军派净化船!”他操控机甲蹲下身,光束剑轻轻挑起一块未燃尽的组织,“这些东西会污染近海。”

就在这时,公共频道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,不是来自他们的机甲,而是一个更庞大的频率。

创世神1号正站在东京塔的残骸旁,星轨剑已经收鞘,十二道星轨翼的光芒黯淡了大半,像将熄的烛火。李三感觉驾驶舱里的震动越来越剧烈,眼前的战术屏开始闪烁红光,机械音的警告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:

“能量储备剩余7%……星轨翼第三、第七单元失效……”

“反物质引导槽温度异常,冷却系统过载……”

“警告:核心能量即将耗尽,建议立即强制休眠……”

李三咬着牙握紧操纵杆,创世神1号的手指刚捏碎最后一只爬向避难所的跳虫,机甲膝盖突然一沉,庞大的身躯猛地向前倾斜,手掌重重砸在地上,将柏油路面拍出蛛网般的裂痕。他看见驾驶舱外的米白色装甲正在剥落,露出里面淡金色的能量导管,那些导管上布满细密的裂纹,正渗出荧蓝色的液体——那是创世神1号的“血液”。

“李三!”基拉的呼喊从通讯器炸开,强袭高达立即调转方向,推进器的火焰在废墟上拖出长长的光带,“你那边怎么了?!”

创世神1号的头部微微转动,透明驾驶舱里,李三的脸色苍白如纸,纳米甲胄的传感器已经从太阳穴滑落,露出渗汗的皮肤。“没事……”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喘息,“《渊空寂灭》耗光了暗物质储备,常规能量撑不了多久。”星轨翼突然噼啪作响,几道能量翼彻底熄灭,化作金属碎片坠落,砸在旁边的废墟上。

阿斯兰的救世主高达已经赶到近前,他看着创世神1号胸前那片被孢子蚀出的孔洞,里面的能量核心正在微弱地闪烁,像将灭的心跳。“需要我们做什么?”他的声音难得带上了急切,救世主高达伸出手臂,却在离创世神1号还有十米时停住——他突然意识到,自己的机甲还够不到对方的肩膀。

“不用……”李三操控创世神1号缓缓坐下,庞大的身躯压垮了半条街道的废墟,“让扎古别靠近,能量辐射还没散去。”他按下驾驶舱的紧急按钮,机甲背部的格纳库缓缓打开,露出里面的备用能源箱,“我启动应急储备,能撑到联合军的回收队来。”

但应急储备的启动并不顺利。机械音的警告变成了刺耳的蜂鸣:“备用能源箱连接失败……能量导管破裂严重……检测到驾驶舱气密性下降……”李三感觉一股冷风从舱壁缝隙钻进来,带着外面焦糊的气味——那是虫族尸体燃烧的味道。

地面上,那个穿红裙的小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,举着那半截木剑,站在创世神1号的手掌边。她仰着头,看着这台银白色的巨物,突然踮起脚尖,将木剑塞进机甲手指的缝隙里。李三透过观测窗看见这一幕,突然笑了,抬手操控着已经不太灵活的手指,轻轻握住了那截粗糙的木头。

“基拉,阿斯兰。”李三的声音重新响起,带着一丝释然,“清理完战场……去看看避难所的孩子们。”创世神1号的头部缓缓垂下,星轨翼最后一道光芒熄灭时,机甲表面的米白色装甲彻底失去光泽,变成了沉默的银灰色,像一座突然出现在废墟上的纪念碑。

强袭高达和救世主高达静静地站在旁边,像两尊守护神像。远处,扎古小队的清理工作还在继续,格林机枪的声音断断续续,却不再显得慌乱。海面上,联合军的净化船已经出现,船头的探照灯刺破晨雾,照在漂浮的绿色泡沫上,也照在那台静静坐着的巨机甲身上。

基拉看着创世神1号紧握木剑的手指,突然在通讯频道里说:“等他醒了,我们请他去避难所吃佐藤老爹的和果子吧。”

阿斯兰没有回答,但救世主高达轻轻点了点头。朝阳已经完全升起,金色的光洒在创世神1号的残骸上,那些剥落的装甲碎片在阳光下闪烁,像无数细小的星辰,落在这片刚刚挣脱深渊的土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