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”张弛举手,“不过你先别把土豆都煮了,我打算留几个当灯泡试验。”
“电工的浪漫。”闻叙说。
“至少比你播电流声浪漫。”
阮初笑着打断他们:“再吵,饭糊了。”
他们一起吃饭,灯光安静,外面的风很柔。
吃到一半,闻叙忽然抬头问:“你们想过以后吗?”
没人立刻回答。
过了好一会儿,夏堇说:“以后啊——可能就这样吧。有人会来,有人会走。我们还在这儿。”
“听起来像结局。”阮初说。
“也像开头。”她笑。
张弛放下筷子:“其实我挺喜欢现在的。修东西,开灯,吃饭。没谁在盯着我们做什么。”
“这就叫自由。”闻叙说。
“不是,”夏堇纠正,“这叫生活。”
夜更深了,街上的人渐渐散去。咖啡馆的灯还亮着,门没锁。
一个男孩经过,透过玻璃往里看,看见他们四个围坐着,有人笑,有人打呵欠,有人正在翻笔记。那一幕像一幅画——没有传奇,没有光环,只有一点微光和人气。
男孩笑着走远,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。
楼上传来风铃轻响。夏堇靠在窗边,看着那盏顽强的小灯。
“它还亮着。”阮初在她身后轻声说。
“嗯,”夏堇点头,“也许会一直亮下去。”
他们谁都没有再提梦。那东西已经变成生活的一部分——像空气、像光、像痛一样自然。
有人伸手关灯,灯闪了两下,又稳稳亮起。
“别关,”夏堇说,“就让它亮着。”
她转身,看着他们三人,轻声补了一句:
“这就是清醒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