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叙点头:“公平是算法能算的东西,真实不是。”
张弛看着远处闪烁的城市光:“那我们要做什么?再去拆掉一个系统?”
夏堇说:“不,我们做另一件事——把被灰标的记忆抄下来,交给人。”
那天夜里,他们潜入中心的下层数据库。闻叙负责解锁加密区,阮初用干扰波屏蔽摄像头,张弛在通风井口警戒,夏堇手中拿着一台旧型录音笔。
冷气从地板下升起,数据塔像一片冰原。
屏幕上滚动着无数条被标记“高危”的记忆片段:有人梦见未出生的孩子,有人记得母梦消失时的天空,有人写下“我仍然想痛”。
他们一个个复制下来。录音笔闪着微弱的红光,像在为这些记忆做最后的心跳记录。
当系统警告灯亮起时,闻叙拔下最后一根传输线。
“够了。”
阮初接过存储芯片,藏进衣袖:“现在我们手里有世界不愿再看的部分。”
张弛叹气:“所以,我们又成了罪人。”
夏堇回答:“也可能是证人。”
四人离开时,城市的灯光正一点点熄灭。广播里传出新的新闻:“记忆分配法案已通过试行阶段,全民记忆清理将在三日后启动。”
风从高处掠过。
阮初喃喃:“看来我们又要做一件不会被写进史书的事。”
夏堇背起包,目光冷静而坚定:“没关系,写史书的人从来都怕真实。”
她回头看了一眼那栋建筑——
那是梦系统倒塌后,人类自己建起的第一个“新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