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笑得温柔:“也可能是它在纠正我。反正我们都还活着。”
傍晚,静海的天变成深灰。远处海平线上,有微光在闪动。
阮初调高镜头焦距,看见几艘小船漂浮在光带中,船上悬挂着旗子:
“新梦航线·试行”。
“他们还是开船了。”闻叙喃喃。
张弛低声:“梦的方向,总有人要试。”
老人听见,放下表,缓缓说:“别怕他们。
梦的本事,不在造,而在敢不敢醒。”
夏堇靠着门框,目光落在那片几乎静止的海上。
“他们若能回来,”她说,“就让他们讲新的梦。我们不反对梦,只反对被梦统治。”
阮初记下这句话,作为今日的笔记。
“静海不说话,但它听。风停下,是为了等浪学会走。”
夜色完全落下。老人关上屋灯,风铃最后响了一声。
夏堇看了他一眼:“谢谢你。”
老人摆手:“别谢。你们走得早,我替你们守风。”
他们顺着堤坝往回走。风在背后重新动了。
闻叙侧头:“这一段,你要怎么记?”
夏堇笑了笑:“不记了。就让海帮我们记。”
远处,海光再亮,像有人在水下点起火。
无名纪年的第六月,
世界第一次有了不被任何系统记录的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