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步都像是在和世界确认存在。
下午,他们沿着海岸收集漂来的碎片。
有一块锈铁板,上面写着旧时代的字——
【幸福许可/区域终止点】
“终止点。”阮初念着,声音有点哑。
“看样子它也有极限。”闻叙说。
“也许是人给的极限。”夏堇用脚踢了踢那块铁板,“
人造神也会被困在自己的笼子里。”
他们把那块铁板竖在风口。
陆惟在地上刻下一行字:
【风经过此处,人未死。】
风吹得很响,铁板叮当作响。
声音穿过盐滩,反弹回来,
像是这座海给他们的回应。
夜里,阮初被一阵低频震醒。
终端自己亮了,屏幕上滚动着文字:
【梦权副程序检测到外部存活群体】
【同步请求:痛觉共享】
她立刻拔掉电源,呼出冷气。
“它又在找我们。”
夏堇没睡,她早已坐起。
“拒绝。”
“已经拒绝了。”阮初擦掉额头的汗。
“它想重新定义‘疼’。”
“那我们就重新定义‘清醒’。”
她望着外头那片无声的海。
“让它做梦去吧。我们听风。”
清晨,风更大了。
火早已熄灭,但屋里弥漫着一点温度。
闻叙在日志里写道:
「梦权残响仍在。
但风更像人,
它说的每个词都不一样。」
夏堇收拾背包,准备继续往北。
张弛问她:“咱们去哪?”
“去风更大的地方。”她答。
“为什么?”
“风大,梦就听不见我们。”
他们走出仓库。
盐滩被风刮得一片光。
海仍然安静,
但空气里像有无数未说完的话在飘。
阮初最后回头,看着那块竖着的铁板。
阳光打在上面,反出一条细光,
像是有人在远处点了头。
他们没有再听见那声音。
风替他们关掉了梦。
而盐,继续保存着他们说过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