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惟愣了下,表情终于认真:“你要去那里?”
“那是梦疫最初的样本点。”
“那是自杀。”阮初放下工具,声音发冷,“那边连无人机都失联。”
夏堇没有回答。她走到桌前,把那条黑色布带绑紧在手腕上。上面写着几行褪色的字——
「别睡。」
“我们在逃,不在活。”她说,“如果不去弄清楚梦疫是什么,我们迟早都会睡着。”
空气变得凝固。
三人之间短暂的沉默,像一场无声的赌约。
“行吧。”陆惟叹了口气,“你去疯,我陪你。”
阮初沉默了几秒,也站起来,甩掉手上的油污。
“反正我也没别的地方可去。”
窗外风起,卷起灰尘和碎纸。城市像一具被掏空的尸体,还在假装有心跳。
夏堇推开门。夜色冷得像刀。
“准备好了吗?”她问。
“从没准备好。”陆惟说。
他们走下楼梯。每一步都发出回声。
在街角,一辆老旧的越野车静静停着。车头上喷着褪色的字母:“N.o.w.”——那是他们临时组建的行动小队代号,意为“No one’s world”
夏堇上车时回头,看了一眼那间破旧的公寓。窗户里那盏灯还亮着,她没有关。
“灯留着。”她说,“让别人以为我们还在。”
发动机咆哮着启动。
街道的尽头,北区方向闪着微弱的蓝光——像某种生物在沉睡时发出的呼吸。
广播依旧在重复着虚假的安慰:
“请保持光亮,服用镇静剂,请相信政府——”
陆惟关掉了收音机。
“有时候,我觉得他们比梦疫还可怕。”
“他们只是睡得更早。”夏堇答。
车驶入黑暗,轮胎碾过破碎的路面。
那一刻,世界仿佛真的睡着了——
而他们,是仅剩的清醒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