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云清珞与皇后闭门密谈时,殿外廊柱的阴影处,一道纤细的身影悄然隐没。
知鸢面无表情地听着里面的对话,眼神锐利如鹰。
当听到云清珞那番“欲擒故纵”的言论时,她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果然如此。这个女人,心思深沉,演技高超,绝不能让她继续迷惑阿桁。她悄然退去,心中已有了决断。
云清珞的这番说辞,无论是真是假,都意味着她对胤桁的威胁等级急剧上升。
她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胤桁。她设法去了宸王府书房的密室,密室幽深,烛火摇曳,映照着墙壁上冷硬的影子。
胤桁接到离戈说知鸢来了有急事的消息,匆匆赶来:“知鸢,何事如此紧急?可是皇后那边有异动?”
知鸢没有多余的寒暄,直接切入主题,语气冷静而清晰:“阿桁,我听到云清珞和皇后的对话了。”
她将自己在翊坤宫外听到的,云清珞对皇后说的那番“欲擒故纵”、“为了取得信任才献策”的话,原原本本,一字不落地复述了一遍,语气平稳,不带任何个人情绪,只是客观陈述事实。
复述完毕,她才抬眼看向胤桁,目光沉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示:“阿桁,她的话你也听到了。无论她表现得多么聪慧、多么体贴,其根本目的,都是为了获取你的信任,为云氏和太子服务。她是云家精心培养的棋子,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。我希望你,不要被她的表象所迷惑。”
胤桁听着知鸢冷静的叙述,面色沉静如水,看不出丝毫波澜,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,瞬间结满了寒冰,周身的气息也骤然冷冽。
原来……如此。
原来那看似聪慧体贴、才华横溢的背后,竟是如此深沉的心机与算计。
他竟然……竟然有那么一瞬间,真的以为她是不同的,甚至对她产生了一丝不该有的悸动。
真是……荒谬至极!
胤桁沉默片刻,眼中寒意更盛。“本王知道了。辛苦你了,冒着风险来告知本王。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,还有对知鸢的感激与愧疚。她为了他,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坚持了这么多年。
知鸢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和眼底难以掩饰的倦色,心中那份压抑了许久的、属于她自己的情绪,在确认他知晓危险后,微微松动了一丝。
她不是铁石心肠,日复一日的伪装、提心吊胆,看着他在朝堂后宫被步步紧逼,而自己却只能在一旁看着,这种无力感,有时几乎要将她淹没。
她向前迈了一小步,声音比刚才低柔了些,带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脆弱:“阿桁……”
她轻轻靠向他,将额头抵在他坚实的胸膛上。“有时候……我真的觉得快要撑不下去了。看着皇后她们算计你,看着那个云清珞在你身边……我……”
她的话语没有说完,但那微微颤抖的肩头,泄露了她长久以来积压的压力和疲惫。
温香软玉在怀,又是多年来在深宫中唯一给过他温暖、为他冒险的知鸢,胤桁本该心生怜惜与感动,像过去那样,给予她安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