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子垣三人,则在木云的带领下,渐渐消失在密林的深处。
一路上,山林间的风裹挟着泥土与草木的气息,却吹不散众人心中那团压抑的阴云。
陶韵竹俏脸涨得通红,压低声音却难掩怒气,嗔骂道:
“风子垣,我错看了你,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,哪承想竟是这般不堪!”
风子垣微微皱眉,却并未动怒:
“陶姑娘,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。只有保住性命,方有他日东山再起之时。”
另一边,巴贡神情恍惚,宛如失了魂魄一般。
他的眼神呆滞无光,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:
“对不起,阿鲁迪,是我害了你们……是我一时糊涂,才致如此惨祸,我对不起你们,对不起……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将内心的愧疚与痛苦一同捶散。
那“砰砰”的声响,在寂静的林间显得格外突兀。
“你们几个,给我闭嘴!再敢聒噪,休怪我将你们的嘴给撕了!”
木云在身后低声喝道。
风子垣转头看了木云一眼,问道:“木云道友,不知你准备将我等送达何处?还望能告知一二。”
木云冷哼一声,满脸不耐地说道:“走就是了,哪来的那么多废话!”
言罢,便把头扭向一边,不愿再搭理对方分毫。
风子垣无奈,只得紧闭双唇,不再言语,默默地跟在木云身后,继续在崎岖的山路上前行。
一行人脚步匆匆,在这夜色笼罩的山林中,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。
不知走了多久,风子垣渐渐发觉,木云并未将众人送下山去。
相反,他竟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处悬崖之前。
此地高耸入云,下方云雾缭绕,深不见底。
风子垣心中猛地一紧,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。
他瞪大双眼,死死地盯着木云,质问道:
“木云,你此举是何意?缘何将我等引至此处?”
木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,他用看死人的眼神望向几人,冷冷地说道:
“哼,尔等既不愿与我等同流合污,那便是我们的敌人。非我族类者,其心必异。尔等妄图置身事外,逍遥自在,简直是痴心妄想!今日,便是你们命丧黄泉之时!”
陶韵竹也察觉到不对劲,他俏脸含霜,突然开口道:
“木云!瓦扬道友分明命你护送我等安然离去,你这般行径,如何向瓦扬道友交代?”
木云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,鼻孔中发出一声冷哼,道:
“陶姑娘,你也未免太过天真烂漫了!须知,这世间唯有死人,方能守口如瓶,不会四处乱语,坏了大事。”
“你……你们这群奸佞之徒,简直无耻至极!”
陶韵竹气得浑身发抖,美目喷火,怒声斥骂道。
木云却丝毫不以为意,轻蔑地一笑,道:
“无耻?哼,要怪便怪你涉世未深,缺乏历练罢了。在这弱肉强食的江湖里,本就无什么道义可言。”
“陶姑娘,那帮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饶过咱们!他们之所以把咱们带到这儿,就是怕咱们被逼急了,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,坏了他们的好事!”
风子垣此时神色凝重,缓缓开口说道。
直到这时,陶韵竹终于冷静了下来,她看着风子垣,眼中满是愧疚与自责,轻声说道:
“风子垣,抱歉,此祸实因我而起。若非我一意孤行,执意远赴那‘不死国’,你便不会罹此劫难。”
风子垣却显得十分坦然:
“人生于天地之间,本就充满了变数。既已至此,便当以平和之心面对。古人有云‘生死有命,富贵在天’,我等行事但求问心无愧便是了。”
风子垣这般风轻云淡、超然物外的态度,如同一股清泉,反而触动了陶韵竹内心深处那根最柔软的弦。
她终是忍不住,眼眶一热,泪水簌簌落下,顺着脸颊滑落,打湿了衣襟。
木云见几人絮絮叨叨,说个没完没了,眉头瞬间紧皱,满脸的不耐烦。
他猛地一挥衣袖,大声喝道:
“还等什么,速速动手!莫要贻误时机!”
手下得令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抽出腰间的刀,朝着几人走来。
他面目狰狞,高高举起手中的刀,瞅准风子垣,大喝一声:
“拿命来!”
便准备狠狠劈下。
突然,一支穿心箭划破长空,带着呼啸的风声,瞬间洞穿了那人的腹部。
那人瞪大了眼睛,口中发出一声惨叫。
紧接着,黑气瞬间爬满他的全身,他的身体开始扭曲变形。
不过片刻,他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,死得不能再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