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子龙望着风子垣,长叹一声,道:
“贤弟啊,愚兄亦深知此番行事凶险万分,然而,如今情势所迫,我等实已别无选择。你若心中实在不愿取那心头之血,此次任务便就此作罢。愚兄深信,小雪定不会因此事而为难于你。”
言罢,他轻轻拍了拍风子垣的肩头,随后也拿了珠子,推门而出。
待见南宫若雪、梦云笙与卫子龙几人相继离去,屋内只剩他一人,风子垣眼神一凛,右手快速一摸“五圣珠”。
刹那间,黄光一闪,胐胐凭空而出,稳稳落在桌案之上。
胐胐伸了个懒腰,奶声奶气地问道:“主人,有何吩咐?”
风子垣神色凝重,一指桌案上那装有银针的托盘,急切地说道:“帮我取个心头血呗!”
胐胐一听,顿时瞪大了眼睛,顺着风子垣所指方向看去,只见那银针在烛火映照下,闪烁着寒光,针身细长,令人望而生畏。
它喉头微动,忍不住咽了口唾沫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:“主……主人呐!你莫不是拿我寻开心吧?此针如此之长,我……我实难从命。”
风子垣见状,立刻换上一种哀求的神色,双手合十,可怜巴巴地说道:
“帮帮我呗!你受我精血滋养,取你的血,既可向自在山人交差,又可免受其掣肘,一举两得,岂不美哉。”
胐胐把头扭向一边,耳朵也跟着耷拉下来,小声嘟囔道:“我……怕疼……此事实难从命。”
风子垣见状,便拉着胐胐的胳膊,轻轻摇晃,低三下四地说道:
“求求你,帮帮我呗!你想,若我真为自在那老儿所胁迫,于你我皆非善事,到时候,咱们可就处处受制于人,再无自由可言了。”
风子垣就这么不停地给胐胐灌着迷魂汤,时而晓之以理,时而动之以情。
最终,胐胐长叹一口气,
“唉,也罢!若非虑及主人你或有性命之虞,我安肯做此惊悚之事。”
说着,它伸出一只小爪子,拿起银针,深吸一口气,似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。
接着,双目紧闭,牙关紧咬,挥手朝着自己的胸口扎去。
……
大厅之内,南宫若雪、卫子龙与梦云笙三人,已各自取了心头之血,小心翼翼地滴于凝魂珠之上,随后交予林波儿手中。
做完此事,南宫若雪轻倚椅背,神色黯然,低语道:“云笙姐姐,我……我不该对师弟那般发脾气的,也不知怎的,就失了分寸。”
梦云笙柔声安慰道:“子垣生性谨慎,行事稳重,亦非坏事。你本意也是不愿他涉险,不是吗?”
南宫若雪微微颔首,眼中闪过一丝哀愁:
“或许是我太过期盼他能陪我共赴西海沙漠,故而一时情急,失了常态。”
梦云笙轻拍其手背,语重心长地说:“子垣他品性纯良,才德兼备,我与你卫大哥皆颇为赏识。只是……唉,他终究难以跨越你母亲那道坎啊!”
南宫若雪闻言,面色瞬间苍白如纸,一时之间,竟无言以对。
恰在此时,自在山人缓步踏入大厅,目光落在林波儿面前,那一颗颗浸满鲜血的珠子上,嘴角勾起一抹笑意:
“怎么,我听闻风小友不打算翻越那金门雪峰了?”
卫子龙拱手回应:“子垣他有难言之隐,届时,他自会返回神武国。”
自在山人轻抚胡须,笑道:“好吧,那诸位便随我来吧!”
话音未落,风子垣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,手中紧握着一颗带血的珠子,朗声道:“谁说我不翻越金门雪峰了!”
“师……师弟!你不是……”
南宫若雪惊呼出声,连忙捂住嘴,生怕自己哭出声来。
风子垣走到她面前,目光温柔:“师姐,你有时性烈如火,偶有急躁之态,然而,我始终是放心不下。”
言罢,他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,然后转身走向林波儿,将手中的珠子轻轻放入她面前的托盘内。
林波儿见状,又取出一枚银针,轻声道:“风公子,请抬手。波儿需验明真伪。”
风子垣心领神会,毫不犹豫地举起右手。
林波儿轻轻一刺,取了他手指一滴精血,滴在风子垣的那颗珠子上。
只见那精血与珠子迅速相融,毫无异状。
林波儿满意地点点头:“此珠确为真品,无懈可击。”
风子垣再次转身,面向自在山人,拱手行礼:“前辈,请带路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