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驿馆内,广禄得知骆道行竟然没有带自己一同出战,登时勃然大怒,他将手中的茶盏狠狠地摔在地上,啪的一声,茶盏碎裂成片,茶水四溅,如同他此刻的心情。
“岂有此理!”
广禄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县衙的方向破口大骂,“骆道行真是个老糊涂!中了敌人的奸计还不自知!他以为这是比武招亲吗?还决一死战,胜者为王!万一输了怎么办?‘临江城’岂不是要拱手让人?他这是拿全城百姓的性命做赌注!”
风子垣神情自若地坐在椅子上,轻轻呷了一口茶,放下茶盏,氤氲的茶香在他指尖缭绕。
他淡淡地说道:“广禄兄,稍安毋躁。依我看,敌人既然能在‘文渊城’搞偷袭,就绝不会光明正大玩什么‘不伤害百姓’那一套。这所谓的‘决一死战’,恐怕只是声东击西的幌子,用来掩盖他们真正的意图。”
广禄浓眉紧锁,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来回搓着手掌。
“风兄,万一他们的目标是‘临江城’呢?就咱们这几个人,恐怕顶不住啊!”
风子垣带着一派处变不惊的沉稳,轻轻地摇了摇头,“我相信,他们虚张声势也好,调虎离山也罢,最终的目的都只有一个,那就是——临江城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灼灼地看向广禄,“我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,等待敌人露出马脚即可。”
金辰子赞同地点了点头:“风师兄所言极是,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,静观其变便是。”
话音刚落,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突然降临,犹如无形的潮水从县衙方向汹涌而来。
这股气息强大又陌生,带着凛然的威压,当头直袭,三人几乎同时感到胸口一沉,呼吸一滞。
“怎么回事?”广禄猛地站起身,脸色骤变,警惕地看向县衙的方向。
“是咱们的人吗?”金辰子眉头紧锁,眼中闪过一丝疑惑,这股气息他从未感受过,绝非他们所熟悉的任何一人。
风子垣紧紧盯着县衙的方向,沉声道:“不太像……这股气息,邪恶至极,充满了侵略性……”
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,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。
“走!去看看!”风子垣低喝一声,率先朝着县衙方向飞奔而去。
广禄和金辰子紧随其后,三人化作三道流光,迅速消失在清晨的薄雾之中。
……
太平谷内,肃杀之气弥漫。
骆道行站在己方阵营的最前方,锐利的目光扫视着乌泱泱的敌方修士。然而,他心中却并未感到丝毫的紧张,反而涌起一股轻蔑之意。
对方的阵容让他大感意外,竟然没有一个重元境修士,修为最高的也不过是半步重元境,如同散沙一般,毫无章法可言。
骆道行心中暗喜,“对方这是黔驴技穷了吗?竟然派这些虾兵蟹将前来送死!真是自不量力!”
就在这时,一股阴冷至极的气息,从敌方阵营席卷而来,瞬间笼罩了整个山谷。
这股气息之强横,远超寻常重元境修士。
骆道行心中一惊,脸上的得意之色瞬间消失殆尽,“重元境修士!”
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,他眉头紧锁,喃喃自语道:“咦,怎么如此熟悉,难道是……”
思量间,一个拄着骷髅拐杖,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,缓缓地从对面的人群中走了出来,那身影佝偻着腰,步履蹒跚,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。
随着身影的逐渐靠近,黑色斗篷下的阴影也渐渐清晰,显露出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老者面孔。
那是一张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,如同裹着一层薄薄的冰霜,深深的皱纹如同千年老树的树皮般沟壑纵横,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张脸。
一双浑浊的眼睛深陷在眼窝之中,却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幽光,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凝视,贪婪地、冰冷地注视着世间的一切。
他用尖厉刺耳的嗓音,带着刺骨的寒意,缓缓说道:“好久不见啊,骆道友……真是没想到,我们又见面了,哈哈哈哈……”
这声音,让骆道行的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如同涂了一层厚厚的石灰,没有一丝血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