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汉拳第一式——降魔杵。
拳风破空而来，带着一种奇异的震荡，不只是物理冲击，更像是音波穿透耳膜直击神识。叶凡举拳相迎，崩拳直出，拳面相撞刹那，气浪炸开，四周帷幔翻卷，观战僧人纷纷后退。
叶凡脚下退了半步，足底在青石上留下浅坑。
不动禅纹丝未动。
第二拳紧随而至，仍是降魔杵，但角度微变，力道更沉。叶凡侧身卸力，左臂格挡，手臂剧震，旧伤处猛然撕裂，一阵钝痛顺经脉窜上脊背。他咬牙撑住，反手一记短崩，直取对方肋下。
不动禅旋身避让，第三拳已至，速度比前两拳更快，拳意凝聚如钟鸣贯耳。叶凡被迫硬接，双拳再度碰撞，这一次他借力后跃，落地时膝盖微曲，掌心发麻。
台下已有僧人低声议论：“叶凡被压住了……”
“三拳皆是罗汉拳基础式，却打得山崩地裂，这哪是人在出拳，分明是庙中古钟被人撞响！”
叶凡站直身体，吐出一口浊气。刚才三拳让他看清了几件事：对方的《金刚伏魔体》已练至筋骨生光、气血化音的地步；每一拳不仅含纯粹力量，更有佛门震荡之法，能扰人心神；而最棘手的是，不动禅的节奏毫无破绽，进退之间如呼吸自然。
这不是蛮力，是把肉身锤炼成道的极致体现。
“你们练的是力。”叶凡忽然开口，声音清晰传遍全场，“我们修的是心。若连自己的贪嗔痴都降伏不了，何谈降魔？”
不动禅眼神微动。
下一瞬，他双拳收回胸前，再度提起，姿势一变——罗汉怒目。
拳势未出，空气中已响起低沉梵音，仿佛有千百僧人同时诵经。他的双眼骤然睁大，瞳孔深处似有金光流转，整个人的气息陡然拔高。
叶凡知道，真正的试探开始了。
他双脚扎地，气血奔腾如江河决堤，右拳缓缓提起，指尖微颤，一丝极淡的金色符文在拳锋一闪而没——那是斗字秘的雏形，尚未完全掌握，却足以在关键时刻逆转瞬间之势。
不动禅动了。
一步踏前，双拳齐出，空气被挤压成环形波纹向外扩散。
叶凡迎上。
拳未至，声先到。
那一记罗汉怒目，正中叶凡双臂交叉格挡处。巨力袭来，他整个人被轰得滑退三尺，鞋底在石面上犁出两道深痕。双臂麻木，胸口一闷，喉头泛起腥甜。
但他没有倒。
反而抬起头，嘴角扬起一道弧线：“你很强，但你还未触及真正的‘佛怒’。”
不动禅收拳而立，金色纹路渐渐隐去，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台下副使眉头紧锁，低声对身旁随从道：“他居然接下了三记降魔杵，还能站着说话……不能再拖了，必须在第二轮彻底压垮他。”
叶凡站在原地，呼吸渐稳，圣体微光在皮肤下流转，像是暗河复苏。他盯着不动禅，等待对方下一步动作。
而不动禅，也再次缓缓抬起了拳头。
空气中，那低沉的梵音重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