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赤焰门夜袭血剑阁那年，我一剑斩了他父亲的头颅。他不恨我杀父，只恨命运的偏私。后来华山论剑，他买通了，我的恋人钟巨南的剑童，下了蚀灵散，又以血傀术操控死士偷袭我——巨南是为救我而死的。\"老师太的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哽咽，\"我立断情法潜心修道，他却炼出“情念蛊”，用我的执念反噬天机。那日观星台，我见巨南幻影消散，一口鲜血喷在罗盘上，指针当场断成两截。\"
决战断魂渊的场景在她话语中重现。炎无赦以“焚命诀”燃尽寿元，周身黑色火焰将夜空染得诡异，他狂笑的声音震得崖边碎石滚落：\"你有天机，我有命煞！你算尽天下，可算得到今日？\"
鬼月魂那时已耗尽寿元推演天机，面容苍白如纸，却握着无念剑缓缓抬头：\"我算不到未来，但看得见过去。你恨天道，却杀了无辜之人巨南。今日我不为复仇，只为正道。\"
剑出之时无光无影，唯有一道\"理\"之剑直刺命运核心。炎无赦的黑火瞬间消融，胸口浮现的剑痕未流一滴血，他却缓缓跪下，嘴角竟带着解脱的笑：\"原来死是这么安静。\"
\"他死后，命煞之气与我的天机之瞳共鸣，我才看清真相。\"鬼月魂望着厅外的残月，眼神复杂，\"我与他互为平衡，他若不灭，我终将疯魔；钟巨南之死，本是命定之劫。后来我将无念剑插入断魂渊封印剑魔，也封印了自己，每月十五在观星台置两杯清酒，一杯祭巨南，一杯祭他。\"
梁俏媚留下的信不知何时被风吹到桌角，\"缘起于道，合于自然\"的字迹在烛火下清晰可见。鬼月魂的目光扫过厅中众人，落在魏光荣腰间的玉佩与宫冷月手中的信物上——那对纹路相合的玉佩，原是当年未送出的定情之物；沈鱼为马飞飞添茶时，指尖不经意间与他相触，两人眼中的温柔藏都藏不住。
老师太忽然笑了，笑声如松涛拂过山谷：\"原来我修道一生，竟错把情当逆道。情本是道的一部分，避之反违天意。\"她挣扎起身，从怀中取出那卷《太上姻缘真经》，竹简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光滑，\"此经说姻缘非强合，乃心与心应，性与性合。你们早已悟透的道理，我到今日才懂。\"
翌日清晨，东太平洋火烈岛东崖顶的海风格外清冽。鬼月魂将竹简投入海中，火光闪过，经文化作点点金光随浪而去。\"从今起，月亮岛再无断情法。\"她回身望向师云玄，目光里满是释然，\"修道或动情，皆由各人本心抉择。\"
师云玄抬头望苍穹，昨夜的双星已化作两颗新星，不再并行，而是如太极双鱼般环绕旋转，生生不息。马飞飞牵起沈鱼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：\"原来我寻的从不是谁管后宫，而是谁愿与我共看潮起潮落。\"
青鸟将制好的青梅酱端上桌，魏光荣顺手帮她拭去指尖的酱汁，宫冷月望着梅枝上的晨露，嘴角泛起浅浅笑意。海风掠过庭院，带着桂花与青梅的香气，远处的海面波光粼粼，如撒了一地碎星。
缘从不是争夺而来，也非天定或人为。它是众人在时光中修己容人，顺着天道自然生长出的花，静默盛放，岁岁年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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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未完待续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