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罢,三人隐入雨幕。
---
同一时刻,上海滩,法租界密室。
马飞飞再启玄冥镜,镜面却浮现血雾,无数扭曲人脸在其中哀嚎。他心头剧震——这是“玄冥”受创之兆。
通讯器突然响起,传来鬼母沙哑的声音:“飞飞,力为有险。川岛影夫未死,他借‘镜蛊’附身柳三更,已派‘毒蛾组’十三死士入川。他们会在月圆之夜,以人血开谷,夺鼎炼魂。”
“我即刻动身。”
“不可!”鬼母厉喝,“你若离沪,‘玄冥’无主,上海防线必破。且柳三更设局,就等你去救。唯有让力为自己走完这条路,才能激活‘影嗣’血脉,唤醒火龙鼎。”
马飞飞握紧骨簪:“她只是个会武功的妇人。”
“她是亡夫云龙烈士托孤之人。”鬼母低声道,“有些路,不是靠刀走的,是靠心。她若不去,火不灭,锅不凉——这句话,就成了遗言。”
马飞飞闭目,良久,取出一枚青铜哨,吹响。
一道金光从罗盘中射出,化作一道符令,飞天而去。
---
三日后,藏锋谷口。
周力为站在悬崖边,脚下是深不见底的雾谷,仅有一条朽烂铁索桥相连。桥上,十三具尸体横陈,皆为先前探路的滑竿手——他们脖颈有蓝纹,如蛛网蔓延,正是“毒蛾组”的“蓝蛛蛊”之毒。
她深吸一口气,背上行囊,踏上铁索。
风起,桥晃,每一步都似踏在生死边缘。
行至桥中,突然,雾中传来轻笑:“周大嫂,别来无恙?”
一人踏雾而来,白衣胜雪,面容俊美如女子,正是“白面郎君”柳三更。他手中托着一面碎镜,镜中竟浮现出川岛影夫的半张脸。
“你亡夫的火锅,我吃过。可惜,锅冷了。”柳三更微笑,“现在,轮到你的命,来暖鼎了。”
周力为不语,从行囊中取出一物——是马飞飞送她的青铜哨。
她吹响。
“嗡——!”
哨音如龙吟,穿透迷雾。刹那间,谷底火光冲天,一座青铜巨鼎从深渊升起,鼎身刻满符文,三足如龙爪,鼎口喷出赤焰,焰中似有无数冤魂咆哮。
“火龙鼎?!”柳三更脸色大变,“不可能!它已沉睡十年!”
“它不是被唤醒的。”周力为立于火光中,眼神坚定,“是它认出了我亡夫的血。”
她撕开衣袖,露出手臂——一道火焰形胎记,正与鼎身符文共鸣。
“火不灭,锅不凉。”她低语,“我亡夫的魂,一直在这鼎里。”
柳三更怒吼,掷出碎镜,镜中川岛影夫的魂影扑出,直取周力为。
千钧一发之际,火龙鼎喷出一道火龙,将魂影吞噬。
“啊——!”川岛影夫发出最后一声惨叫,灰飞烟灭。
柳三更吐血倒退,被铁索桥外的黑衣人一箭射中咽喉,坠入深渊。
周力为瘫坐于地,火龙鼎缓缓沉入谷底,只留下一枚青铜鼎印,落入她掌心。
远处,山风送来一句低语,似马飞飞的声音:
“你不是信鸽,你是火种。”
---
数月后,上海滩。
马飞飞站在码头,手中握着一封信信。
> “飞弟:滑竿行已扩至五店,养活十二户孤苦人家。火龙鼎已封,我以亡夫之名立碑于谷口。火不灭,锅不凉——如今,锅里煮的是饭,是命,是人情。
> 金条,我一分未动。它在我床下,压着一本账册,记着每一个受助之人。
> 他日若再见,我不还金条,还你一碗热汤面。
> ——周力为”
马飞飞笑了,将信折好,放入怀中。
远处,黄浦江上,一轮红日破云而出。
【未完待续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