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谁?”徐方士站在门外。
魏光荣抬头,目光清澈:“你是……我的丈夫马飞飞的朋友?马飞飞怎么不来?”
徐方士一震。他从未对人提过马飞飞的名字。
“你怎么知道?”
魏光荣笑了笑,指向自己心口:“他在这里,跟我说的。”
徐方士走进屋,将罗盘残片放在桌上。残片微微发烫,竟与魏光荣胸口隐隐共鸣。
“血契选了你。”他声音低沉,“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?每救一人,你就会失去一段记忆;每照一次心,你就要承受一次别人的痛。”
魏光荣沉默片刻,轻声道:“我知道。可如果我不做,谁来做?马飞飞用剑斩罪,用灯留善,用门换悔……他走的路太窄,太苦。我想走一条宽一点的路——不是审判,不是牺牲,而是理解。”
徐方士久久无言。
他忽然明白,马飞飞的“无择”,是为他人断路;而魏光荣的“心灯”,是为他人开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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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江湖新语
消息如风,悄然传开。
渔村少妇魏光荣,能以灯照心,化解怨结,治愈心疾。有人称她“女。。灯郎”,有人唤她“女心医”,更多人说,她是“无择剑”的转世之灵。
可她从不承认。
她只说:“我不是谁的影子,我只是魏光荣。我不会剑,也不会开什么门,我只会点一盏灯,听一听别人心里的声音。”
魏光荣开始行走江湖。
她不入名门大派,专去市井乡野。她为被逐出师门的弟子调解心结,让师徒重归于好;她为战后老兵驱散梦魇,让他们能安然入睡;她甚至走进监狱,为死囚点亮心灯,让他们在最后时刻,能对亲人说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她每行一善,记忆便淡去一分。她忘了自己几岁学会织毛衣,忘了母亲的模样,忘了童年时父亲教她捕鱼的那条河叫什么名字。
可她记得的,是每一个被她点亮的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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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、灯不灭
又是一个雨夜。
徐方士站在长江边,手中捧着一盏新做的灯,灯油是他从罗盘残片中提炼的最后一点青光。
他抬头望天,雨滴打在脸上,分不清是雨是泪。
“马飞飞,你看到了吗?”
“血契没死,它变了。它不再要求牺牲,不再强迫选择。它开始倾听,开始理解。你用半生斩别人的魂,可你却教会了别人如何为自己点灯。”
他将灯放入江中。
小灯随波逐流,微光在雨幕中摇曳,却始终不灭。
远处,魏光荣站在山坡上,望着那盏漂远的灯,轻轻哼起一首渔歌。
歌声飘散在风雨里,像一句温柔的承诺:
你不必做剑,
你只须做灯。
照不见天下,
也暖了一寸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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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未完待续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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