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飞飞让鬼母调转舟向,全速靠近帆船。登上甲板时,生锈的兵器和泛黄的海图散落一地,船舱里飘着淡淡的龙涎香,跟他皮囊里的气息一个样。阴影处传来“咳咳”的咳嗽声,马飞飞小心走进去,借着昏暗的油灯光一看——角落里蜷缩着个白发老人,穿着马家标志性的青葛袍,腰间挂着的正是传世的“龙吟佩”。
“爷爷?!”马飞飞声音都抖了,“噗通”跪上前扶住老人。老人缓缓抬起头,枯瘦的脸上露出抹笑意:“飞儿,你长大了……龙息,还在不?”
马飞飞赶紧把潮生往前凑了凑,潮生懂事地伸出小手,后腰鳞片泛起淡淡的青光。老人指尖轻轻一碰,金芒“嘭”地炸开,他眼中闪过狂喜:“果真还在……老夫百年前入海寻龙宫,没成想误入八岐老巢,被他困在龙息结界里。若不是你子嗣出世引动龙气,我怕是永远出不来了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海面突然“哗”地卷起百米高浪,八岐大蛇剩下的六颗头颅“腾”地破水而出,死死把“归墟号”缠住,船身被举到半空中。幽斋的声音从浪涛里钻出来,带着蛇信子的嘶嘶声:“交出龙息,可饶你满门!”蛇信子刚扫向潮生,就被鳞片的金芒“啪”地狠狠弹开。
马飞飞怒吼一声,猛地把金龙锏扔向蛇头,锏身化作金龙“嗷呜”一声直扑八岐。潮生在沈鱼的帮助下,把新长的鳞片“嗖嗖”化作利箭,精准射向蛇头七寸,每中一箭就“噗”地溅起团血花。真子纵身跃上蛇背,断首刀寒光闪闪,“唰唰”几刀逼得巨蛇松了口。
鬼母押着廖逸阳爬上桅杆,汤姆逊“突突”一扫,把围上来的日军机枪艇全打散了。老人突然“嘿”地发力,挣开身上的符纸枷锁,掏出龙纹铜镜“唰”地照向八岐。铜镜射出的五色神光像绳索一样,“唰”地把蛇身定成石像,“轰隆”一声掉进海里,激起的水柱直冲云霄。
海面渐渐平静下来,“归墟号”在青叶舟的拖拽下慢慢靠岸。老人望着马飞飞和潮生,满眼欣慰:“飞儿,龙息还在,咱马家这把火,能重新烧起来了……”
潮生突然挣脱怀抱,赤着小脚冲向海滩,用手指在沙子上画了个简易海图,末了指着天边的云层。马飞飞抬头望去,云层里隐约有座悬浮岛屿,岛心的赤光跟火炬似的冲天而起。
“那儿……”老人轻声说,“是百年前东海龙宫的旧址,如今成了八岐的老窝,也是我当年被困的地方。”
真子掏出半块破碎的玉佩——那是她弟弟被安倍斩杀时掉的信物。老人接过玉佩,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裂痕:“这是马家的信物,被八岐糟蹋了这么多年,这笔血仇,咱得亲手报!”
夜幕降临,威克岛燃起熊熊篝火。众人围坐火边,老人讲起百年前的旧事:东海龙族当年为了挡住倭寇东进,曾和八岐联手布下困龙阵。可没成想,八岐暗地里和倭寇勾勾结,趁着龙族元气大伤时偷袭龙宫,把龙息精魄硬生生封印在龙裔婴孩体内,想炼成自己的力量。
“好在龙息不灭,潮生醒了,正是破阵的时候。”老人目光炯炯,望着天边的孤岛,“天亮咱就杀进八岐老巢,夺回龙息,把这祸害连根拔了!”
沈鱼把潮生裹进棉被:“孩子,明儿还有硬仗要打,先睡会儿。”潮生迷迷糊糊应着,小手却紧紧攥着马飞飞的衣角,跟攥着块救命的礁石似的。
夜深人静时,马飞飞独自坐在滩头,望着海面碎银般的月光,怀里的金龙锏温温热热的,像揣着团火。海风送来隐隐约约的哭声,他抬头一看,岛心赤雾中,七八个孩童的身影在月光下奔跑哭喊——那是被八岐控制的龙裔幼崽,正受着龙息被抽离的剜心之痛。
“爹,天亮就去救他们。”潮生不知何时醒了,赤着小脚站在身后,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。
马飞飞蹲下身揽住他,掌心轻轻抵着孩子后背的鳞片,轻声说:“好,爹带你去,把那些小朋友全救回来。”怀里的潮生重重点点头,小手攥得更紧了,那股与年龄不符的坚毅,在月光下闪着光。
这场关乎龙息传承和家族荣耀的战斗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他们即将直面八岐老巢,在那座悬浮的龙宫里,展开一场真正的生死较量……
【未完待续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