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知夏的心瞬间沉到谷底,她抬起头看向茧壁——原本光滑的金色茧壁上,竟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纹!裂纹从茧的顶端开始,像蜘蛛网般缓缓蔓延,每蔓延一寸,茧壁的金光就黯淡一分,红色的胎记光芒也变得微弱起来,像快要熄灭的烛火。她的指尖紧紧攥着顾沉舟的长袍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掌心的汗与他的汗混在一起,黏腻得让人心慌。
“爸爸,茧要破了……”女儿害怕地抓紧林知夏的衣角,小身子往她怀里缩了缩,小脸上满是恐惧,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,滴在茧壁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“我们会不会死啊?我还没跟你一起去海边放烟花呢……”
顾沉舟靠在茧壁上,身体还在不断发抖,黑气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,像要勒住他的喉咙,可他还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伸手将林知夏和女儿搂进怀里。他的手臂很凉,却带着坚定的力度,将她们护在胸口,声音越来越弱,像风中摇曳的游丝:“别怕……有我在……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……”
可他的话音刚落,右眼的金色就越来越浓,几乎要吞噬掉左眼的深褐色——先祖的意识,正在一点点占据他的身体,他的瞳孔里,对她们的温柔越来越淡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空洞,连抱着她们的力度都变得有些僵硬,像被操控的木偶。
茧外的狂笑声越来越响,裂纹越来越大,甚至能透过缝隙看到外面黑色的气息在疯狂涌动,像饥饿的野兽在等待猎物,有的黑气已经顺着裂纹钻了进来,落在茧壁内侧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。林知夏紧紧抱着顾沉舟和女儿,掌心的铂金戒指硌得她生疼,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突然想起初遇时的场景——
那天海边的夕阳也是这样红,她撞掉了顾沉舟手里的文件,他却笑着说“没事”,还帮她捡回了掉在地上的兔子糖画,说“我再给你买一个,这次我帮你拿着,肯定不会掉”。他当时的眼神,和现在左眼的深褐色一模一样,满是温柔的笑意,还带着点笨拙的讨好。他说:“不管遇到什么危险,我都会保护你,就算拼了命,也不会让你受一点伤。”
现在,换她来保护他了。
林知夏深吸一口气,抬起头,看着顾沉舟半金半褐的眼睛,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,指尖擦过他嘴角的血珠,带着熟悉的温度:“沉舟,你醒醒!你看我,我是知夏啊!我们还有女儿,我们还要去海边放烟花,还要办婚礼,你不能被他控制!”
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脸颊滑到他的右手,将自己的手与他的手紧紧扣在一起,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递过去,“你说过,我们的血脉连在一起了,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对不对?别放弃,我们一起撑过去,好不好?”
顾沉舟的身体突然僵了一下,左眼的深褐色光芒微微亮了些,抱着她们的力度也软了些,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。他的喉间发出模糊的音节,像在叫她的名字:“知……夏……”
女儿也跟着喊:“爸爸!你看我!我是念念啊!你答应给我买的兔子糖画还没买呢!你不能说话不算数!”
就在这时,茧壁的裂纹突然停止了蔓延!金色的光芒重新亮了起来,红色的胎记光芒也变得耀眼,两种光交织在一起,将钻进来的黑气彻底灼烧干净。顾沉舟的右眼金色开始退去,深褐色的光芒越来越浓,他缓缓抬起头,眼神里重新映出林知夏和女儿的身影,带着熟悉的温柔,还有劫后余生的疲惫:“我……我回来了……”
林知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,她扑进顾沉舟怀里,紧紧抱着他的脖子,脸颊贴在他的胸口,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,还有凤凰纹路传来的温暖:“你回来了……太好了……你终于回来了……”
女儿也扑进他们怀里,一家三口紧紧相拥,茧壁上的光芒越来越亮,将整个祠堂照得像白昼。可林知夏心里清楚,这只是暂时的胜利——先祖的意识还在顾沉舟体内,满月还没过去,危机还没解除。她抬头看向顾沉舟,他也正看着她,眼神里满是坚定:“我们不会输的,只要我们在一起,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。”
茧外的黑气还在涌动,先祖的怒吼声还在回荡,可这一刻,林知夏不再害怕。她紧紧握着顾沉舟的手,怀里抱着女儿,感受着他们的温度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不管未来还有多少危险,只要他们三个在一起,就一定能打败先祖,彻底解除诅咒,过上他们梦寐以求的、安稳的生活。
月光渐渐西斜,血色慢慢褪去,可祠堂里的对峙还没结束。金色的茧壁依旧护着他们,像一个坚固的堡垒,抵挡着外面的黑暗,也守护着这来之不易的、属于他们的温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