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博文看着她手里的哨子,突然咯咯地笑了起来,笑声粗哑得像指甲划过玻璃。“这个吗?”他用下巴指了指哨子,眼神里带着种不属于他的诡异光芒,“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给我的,他说……用这个能换很多钱。”
戴墨镜的男人!
林知夏的心猛地一沉,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起来——戴墨镜的男人,银灰色的瞳孔,和母亲相似的眼睛,出狱的张浩,行为诡异的林博文,还有这只丢失了二十多年的哨子……
这一切之间,到底有什么联系?
“他还说什么了?”林知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紧紧盯着林博文的眼睛,试图从他混乱的眼神里找到一丝线索。
“他说……”林博文的眉头皱了起来,像是在努力回忆,可下一秒,他的眼神突然变得迷茫,捂着脑袋痛苦地蜷缩起来,“头疼……好疼……”
他像疯了一样在地上打滚,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,声音时而粗哑时而恢复成他原本的音调,听得林知夏心惊肉跳。
就在这时,车库的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刺眼的手电筒光柱扫了过来。“知夏!”
是顾沉舟!
林知夏像看到了救星,猛地站起来想冲过去,却被顾沉舟一把按住。他的脸色苍白,眼底布满红血丝,显然是急急忙忙赶过来的,身上的西装外套都跑歪了。
“别动!”他把她牢牢护在身后,警惕地看着在地上打滚的林博文,声音冷得像冰,“张特助,叫医生和警察!”
原来,他终究还是不放心,悄悄跟了过来。
林知夏靠在顾沉舟的背上,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和微微的颤抖。他其实也很害怕,害怕她出事,只是永远把最坚强的一面展现给她。
“沉舟……”她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,指尖紧紧抓住他的衣角,“你看这个……”
她把那支生锈的哨子递到他面前,借着远处的光线,顾沉舟看清了上面的“夏”字,瞳孔猛地一缩。他当然知道这只哨子的存在,林知夏曾经跟他讲过童年的这件小事,说那是外婆送给她的礼物,意义非凡。
“这是……”
“是我小时候弄丢的那只。”林知夏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千钧的重量,“是林博文掉出来的,他说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给他的。”
顾沉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,他接过那只哨子,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锈迹和那个“夏”字。冰凉的铁皮仿佛带着某种诅咒,让他的心脏一阵阵抽痛。
这个戴墨镜的男人,到底想干什么?他为什么会有这只哨子?他和林博文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交易?
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由远及近,打破了车库的死寂。医护人员将还在嘶吼的林博文抬上担架,警察则在一旁拍照取证,询问情况。
顾沉舟始终紧紧握着林知夏的手,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安。他没有让她回答任何问题,只是低声对警察说:“有什么事问我,我太太受了惊吓。”
回到别墅,林知夏坐在沙发上,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支生锈的哨子。顾沉舟给她倒了杯温水,蹲在她面前,轻轻揉着她被掐红的脚踝,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。
“还疼吗?”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心疼,“都怪我,不该让你自己去公司的。”
“不怪你。”林知夏摇摇头,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,转而握住他的手,“沉舟,你不觉得奇怪吗?林博文虽然一直不争气,可他从来不敢这么对我,而且他的声音……太诡异了。”
顾沉舟的眼神沉了下来,点了点头:“我怀疑,他被人控制了。”
“被谁?那个戴墨镜的男人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顾沉舟的指尖轻轻敲着膝盖,陷入了沉思,“那个男人的瞳孔颜色和你母亲一样,现在又拿出了你童年丢失的哨子,他很可能和你母亲的家族,或者说和那段被时空乱流影响的过去,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”
林知夏的心猛地一揪,她想起母亲被时空乱流影响时的样子,想起那些银灰色的纹路,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了上来。
“那只哨子……”她低头看着掌心里的锈迹,“他为什么要用这个?”
“也许……”顾沉舟顿了顿,眼神变得幽深,“这个哨子,不仅仅是个纪念品那么简单。它可能……和时空锚点有关,或者,是打开某个秘密的钥匙。”
林知夏的呼吸瞬间停滞了。如果真是这样,那这个戴墨镜的男人,他的目的恐怕远比勒索钱财要复杂得多。他很可能是冲着他们来的,冲着这段跨越时空的爱恋,甚至是冲着那个曾经被扰乱的时空秩序来的。
夜渐渐深了,别墅里再次恢复了寂静,可林知夏和顾沉舟都毫无睡意。他们坐在沙发上,手握着手,彼此的体温是对抗未知恐惧的唯一力量。
林知夏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,仿佛能看到那个戴墨镜的男人正站在黑暗中,用那双银灰色的眼睛,静静地注视着他们。而那只生锈的铁皮哨子,像一个沉默的诅咒,在她的掌心散发着冰冷的气息。
她知道,平静的生活已经被彻底打破,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悄然酝酿。但只要身边有顾沉舟,只要他们还在一起,无论前方有多少未知的危险,她都有勇气去面对。
因为他们的爱,早已跨越了时空的阻隔,经历了生死的考验,足以抵挡任何风雨。
顾沉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,握紧了她的手,在她额头印下一个温柔的吻。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
这一次,林知夏没有说话,只是回握住他的手,用力地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