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后是一个不算太大的墓室,比刚才的墓道宽敞些,但景象却更加骇人。墓室两边墙壁堆满了各种大小的陶瓮和琉璃缸,很多已经破损,里面黑乎乎的,隐约能看到扭曲蜷缩的、像是人形的东西浸泡在某种早已干涸或腐败的液体里,只剩下枯骨和干瘪发黑的皮肉黏在罐壁上。
地上也散落着一些破碎的陶片和说不清是什么的干枯有机物。
而在墓室中央,躺着几具姿势扭曲的干尸,它们的尸体颜色深褐,皮肤紧紧包裹着骨头,指甲长得吓人,看起来死了很久很久。
“我滴个娘诶……”猴子声音发颤:“这魏老爷……到底是个神医还是个阎王啊?这……这都是啥啊?”
他的话音未落,墓室中央那几具原本一动不动的干尸,其中一具的脑袋,突然极其轻微地、发出“喀啦”一声脆响……转动了一下。那双早已干瘪凹陷的眼窝,仿佛正空洞地“凝视”着我们这群不速之客。
所有人都瞬间绷紧了神经,手里的家伙握得更紧了。这墓室里的东西,看样子比刚才的冰髓尸傀还要邪门。把头压低声音:“都别动,小心点,这地方不对劲!”
手电光齐刷刷地照在那具转动的干尸上,谁也不敢出声,生怕惊动了更恐怖的东西。墓室里静得可怕,只有干尸关节转动的“咔哒”声,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,透着说不出的诡异。
地龙突然啐了口唾沫,强忍着恶心,小心翼翼地用开山斧拨弄了一下门口地上那些黑乎乎的、黏糊糊的有机物碎片:“他娘的,这味儿……比死了仨月的耗子还冲。”
“都别乱动!”把头低声喝道,手电光死死锁定着墓室中央那几具刚刚似乎动了一下的干尸。那具转过脑袋的干尸,此刻又没了动静,只剩下空洞的眼窝对着我们,看得人心里发毛。
僵持了大概一两分钟,除了那令人作呕的臭味和死寂,再没别的动静。
“大家都别慌!”把头压低声音,尽量稳住大家:“看样子死得透透的了,刚才是尸身自然崩裂,或者……有什么小东西碰了一下。”
“小东西?”猴子声音都变调了:“这鬼地方还能有啥小东西?”
哑巴打了个手势,示意他过去看看。他猫着腰,玄冥剑反手握在身前,脚步极轻地靠近中央那几具干尸。我们都屏住呼吸,手电光跟着他移动。
哑巴蹲下身,没有直接触碰,而是用剑尖极其轻微地拨动其中一具干尸的胳膊。干瘪的皮肉和骨头发出“喀啦”的轻微摩擦声。他仔细查看了一会儿,又用剑尖轻轻挑起干尸身上破烂的衣物碎片。
突然,他停住了,对着干尸的肋骨部位仔细照了照,然后朝我们招招手。
我们互相看了一眼,小心地围拢过去,但还是保持着距离。手电光聚焦在哑巴指示的地方。
那具干尸的肋骨上,以及臂骨上,布满了密密麻麻的、极其细微的啃咬痕迹!不是刀砍斧劈的那种,更像是被什么极其细小却锋利的东西,一点一点啃噬出来的!有些痕迹很深,甚至咬穿了骨头!
“这……这是啥玩意儿咬的?”猴子声音都变调了:“老鼠?这墓里还有这么大个的老鼠?”
老斑鸠凑近了些,眯着眼仔细看,甚至还戴上老花镜,从背包里掏出个放大镜对着观察:“不对……不像老鼠齿痕。更细,更密,倒像是……像是某种虫子的口器造成的。”
“虫子?”胖坨一愣:“啥虫子能啃骨头?还啃成这样?”
胖坨倒吸一口凉气:“难道……难道这些人不是被杀死的,是……是被虫子活生生吃掉的?就在这些罐子里?”他指着两边墙上那些破陶瓮。
应雪脸色发白,下意识地抱紧了背包里的小黑:“把人……当成虫子的培养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