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姨娘的心脏狂跳起来,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冲上心头,连带着看向秦朝阳兄妹的目光都少了几分畏惧,多了几分隐秘的期待。
快走吧,走得越远越好!最好断绝关系,永远别再回来!
不过一瞬,在场的所有人的思绪已是千回百转。
秦云桥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与悔恨中,完全没注意到身边妾室的心思。
他颤抖着手指向秦朝阳,声音嘶哑:
“你……你当真要如此绝情?连祖宗都不要了?”
秦朝阳并不搭话,他神色平静无波,冷淡的眸子扫过悔恨交加的秦云桥,和失魂落魄的林氏,还有那满心期待的文氏,
把一份文书递给官差,说道:
“各位差爷,各位民众,这是陛下亲批的关于我另立门户的文书,劳烦大家查验,做个见证。”
那官差连忙双手接过文书,仔细查验后,激动的说道:
“没错!是陛下亲笔朱批!秦大人授吏部员外郎,赐邸,可另立户籍!恭喜秦大人!”
秦朝阳将文书收回,说道:
“既然如此,我秦朝阳,今日便要将户籍从景安侯府迁出去,自立门户。往后,还请景安侯府的人,莫要再拿户籍说事。”
秦朝朝接过话头,她转向那官差,微微一笑:
“差爷也看见了,今日之事,皆因有人不明就里、口出狂言而起。还请您回去如实禀报。”
那官差是何等人精?连忙躬身,语气比之前更恭敬了:
“郡主、秦大人明鉴!此事小的一定做个见证,协助办理!”
秦朝朝又转身问秦云桥,语气淡漠:
“侯爷,现在,您还有何指教?这捷报,我母亲接得,还是接不得?”
就在这时,侯府大门内传来一阵拐杖声,还有尖锐的怒喝:
“孽障!都是孽障!”
只见老太太,被两个丫鬟嬷嬷搀扶着,颤巍巍地走了出来。
她听见下人禀报,已经在府里把江氏母子三人咒骂了个遍。
骂完便匆忙往这里赶,只是秦朝朝给她的膏药没有了,腰腿疼发作,走得慢了些,外头都闹了好半天了才赶到。
一出门,先看到秦朝阳手中那刺眼的明黄卷轴,又看到儿子那副失魂落魄、继室林氏呆若木鸡、妾室披头散发的样子,再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纷纷,
气得猛戳拐杖,差点没把侯府门口的地面给戳穿了。
心里咒骂秦朝阳兄妹忘恩负义:
“白眼狼!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!有了出息就忘了根本!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他们给溺死了?”
可她不敢当面去责难有圣旨护身的秦朝阳,更不敢去惹皇帝亲封的郡主,她还想要她的药呢。
她满腔的怒火和恐惧急需一个宣泄口。浑浊的目光在惹是生非的林氏和文氏身上扫了几圈,最后锁定了林氏——
文氏怀着孩子,打不得。
她觉得,若不是这两个蠢妇跳出来刁难,事情何至于闹到这一步?
让侯府颜面扫地,还彻底失去了一个前途无量的孙子,虽然本就未曾珍惜!
老太太抡起拐杖,不由分说,劈头盖脸就朝林氏打了过去。
“都是你这个丧门星!若不是你整日兴风作浪,搬弄是非,我侯府何至于此!我打死你这个祸害精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