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太阳还未升起,整个京城都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,显得有些朦胧。然而,在荣宁两府和将军府中,却是一片繁忙的景象。
无论是荣国府还是宁国府,亦或是将军府,只要是府中有品级的人,都必须按照贵妃的丧礼规定,进宫去哭灵。这是一项非常重要的仪式,也是对贵妃的尊重和悼念。
府里上下,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,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,都忙碌得不可开交。仆人们早早地起床,开始打扫庭院、准备祭品、整理服饰等等。而主人们则忙着梳妆打扮,穿上素色的丧服,以表达对贵妃的哀悼之情。
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,府中的气氛异常凝重,人们的心情也都十分沉重。大家都默默地忙碌着,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,只有偶尔的叹息声和低声的嘱咐。整个府邸都被一种悲伤的氛围所笼罩,让人感到无尽的凄凉。
将军府,一家四口从宫里回来,洗漱一番,多少吃了点饭,便躺下休息。许是累很了,贾连胜和王赛凤,明明觉得很累,很困,却是失了眠,一时无法入睡。两人轻言细语地说起话来,“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,要不是有参片含着,还真顶不下来,好在还有两天……”
“你说宝玉的玉还在不……”“这几天哪顾得上操心这个……”“得,咱们还是抓紧睡吧……”“嗯,睡吧,即使睡不着也合上眼,养养神……”
夜色渐浓,月光透过窗棂,斑驳地洒在将军府的卧榻之上。贾连胜与王赛凤并肩而卧,两人的面容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,却也掩不住眼底淡淡的忧虑。
王赛凤轻轻侧身,目光落在枕边的一方绣帕上,思绪仿佛飘向了远方,嘴里呢喃:“宝玉那孩子,自小便与那块玉不离身,如今贵妃仙逝,府里上下忙乱,他那玉可别有什么闪失才好……”言罢,她缓缓闭上眼,仿佛要将这纷扰的思绪一同带入梦乡。
王赛凤的眼前渐渐浮现出宝玉的身影,那孩子总是温润如玉,笑容温暖。她的思绪随着月光流淌,仿佛看见了宝玉正站在荣国府的庭院中,月光洒在他的身上,为他镀上了一层银边。
他的手中紧握着那块从小佩戴的玉,眼神中透露出与年龄不符的坚定与哀愁。四周是忙碌的仆人和同样身着丧服的族人,而宝玉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,他的目光穿过人群,似乎在寻找着什么,又似乎在怀念着已逝的贵妃。
王赛凤的心也随之揪紧,她轻轻地叹了口气,希望宝玉能够平安度过这段艰难的时光。宫中哭灵七天,终于在几位上了年岁的诰命夫人躺平之后,过去了。史老太君回了荣国府,稍稍垫了垫肚子,就睡下了,直睡了个昏天黑地。
史老太君醒来时,窗外已是一片漆黑,只有几盏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,映照着院子里斑驳的树影。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只觉头脑有些昏沉,但心中那份沉重却似乎减轻了不少。
屋内静悄悄的,只有偶尔传来的更鼓声,提醒着她夜已深沉。老太君缓缓起身,披上一件厚实的衣裳,缓步走到窗前。望着窗外朦胧的夜色,她的眼神变得深邃而悠远,仿佛在回忆着往昔的种种,又似乎在思考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。
屋内烛光摇曳,将老太君的身影拉得长长的,映在斑驳的窗棂上。她轻轻推开窗,一阵凉风拂面而来,带着夜的寒意和远处偶尔传来的花香。
老太君深吸一口清冷的空气,神色更加凝重。月光如水,静静地洒在荣国府的每一个角落,给这座古老的宅邸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银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