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风卷着细沙掠过院门,李莲花指尖捏着那封信纸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
师傅的笔锋向来沉稳,横平竖直间带着几分书卷气,此刻却能看出落笔时的急切,连收笔处都微微发颤。
他垂着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。
“姑娘先进来吧。”沉默半晌,他终于侧身让开门口的位置,声音依旧平淡。
方才那声“漆木山前辈”像一根细针,刺破了他刻意筑起的平静,师傅的死他一直在内疚,哪怕如今已心如死灰,也无法对这封信视而不见。
湄若点点头,跟着他走进小院。院内的景象比她想象中更显质朴:低矮的房屋,屋顶铺着茅草,墙角堆着刚捡来的枯木;
院中央开垦出一小块菜地,旁边还摆着两个破旧的陶罐,里面插着几支不知名的野花;
最显眼的是院角那棵老树,枝繁叶茂,树下摆着一张缺了腿的木桌,用石块垫着才勉强平稳。
“随便坐。”李莲花指了指树下的木凳,转身进了屋,很快端出一壶水和两个粗瓷碗。
他倒了碗水递给湄若,然后在她对面坐下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却没有立刻拆开,只是指尖反复摩挲着信封边缘。
她没有催促,只是安静地看着院内的景象——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落在李莲花的发顶,给他镀上一层淡淡的金光;
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,夹杂着海鸥的鸣叫,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,可这份宁静下,却藏着李莲花内心的仿徨。
“我师傅还活着是吗?”李莲花声音有些颤抖,却知他必须问。
湄若放下碗,语气温和声音里带着安抚的力量:“漆前辈很好。前些日子他不慎走火入魔,又失了内力,我已帮他稳住了伤势,后来他借我渡雷劫的灵雨修复了身体。”
湄若并没有选择隐瞒她的事情,他她就是故意摊开来讲的,让李相夷知道她的实力才好收徒。
然而李相夷却完全没有关注到他所说的渡雷劫,只听到了他师傅走火入魔,内力尽失。
“走火入魔?失了内力?”李莲花猛地抬头,眸底的淡漠瞬间被担忧取代,“怎么会这样?是……是因为我?”
他想起自己离开四顾门时的狼狈,想起江湖上关于他和笛飞声同归于尽的传言,师傅向来牵挂他。
江湖传言,师傅因为担心他的安危,才会心神不宁,走火入魔死了,而现在湄若说的有出入,但是走火入魔内力尽失却是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