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正的‘知更鸟’，早就飞到了她该去的地方……”
上官婉的这句话，如同魔咒，盘旋在临时指挥部死寂的空气里。
何雨柱没有跟着回部里。
他直接要了一辆车，掉头，奔向方知远的家。
路上，他用专线联络了陈岩。
“方知远那边什么情况？”
电话那头的背景音嘈杂，陈岩的回答简短而急促：“人没事！刚确认过，还在家里，醉得不省人事，我们的人正守着。”
何雨柱悬着的心，落下了一半。
另一半，却沉得更深。
人没事。
那上官婉的底气，从何而来？
那个癫狂的、充满了报复快感的笑容，绝不是装出来的。
有哪里不对。
一定有某个致命的环节，被他们所有人忽略了。
车子在方知远家门外停下。
何雨柱没有进去，只是坐在车里，静静地看着那栋漆黑的二层小楼。
今晚，他亲手把方知远灌醉，确保他待在全京城最安全的地方。
专案组所有的精锐，都布控在废园，等待“知更鸟”自投罗网。
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走。
完美的计划。
可为什么，他心里那股不安，却越来越浓烈？
他脑中，一遍遍回放着从天津到京城的所有细节。
钱四海、亨利西装店、白俄屠夫伊万、银色医疗箱、上官婉。
以及，上官婉最后那句恶毒的诅咒。
“……你这个……该死的厨子。”
厨子？
上官婉为什么会突然蹦出这么一句？
在她的情报里，自己应该是那个从京城底层爬出来的，贪婪、粗鲁、亡命的“信使”。
一个厨子，是怎么进入敌人核心情报圈的？
何雨柱的身体猛地坐直。
他终于抓住了那个一直被他忽略的点！
问题不是出在“知更鸟”身上，而是出在他自己的身份上！
他的伪装，从一开始，就有破绽！
对方早就知道他不是真正的“信使”，却一步步将计就计，把他，把整个专案组，引到了废园那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台上！
何雨柱一把推开车门，冲着司机低吼：“回部里！最快速度！”
……
审讯室。
惨白的灯光下，上官婉的脸上，挂着一抹诡异而恬静的笑容。
她什么都不说。
无论对面的陈岩如何发问，她都只是轻轻地哼唱着一首谁也听不懂的、旋律简单重复的童谣。
那调子，配上她的笑容，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。
“你的真名叫什么？谁是你的上线？”
“……”上官婉继续哼唱，甚至还闭上了眼睛，一副很享受的样子。
“方知远到底有什么秘密？你们的最终目标是什么？！”
“啦啦啦……啦啦……”
陈岩一拳砸在桌子上，铁制的桌面发出巨大的回响。
上官婉只是睫毛颤动了一下，连哼唱的节拍都没有乱。
她的心理防线，坚固得像一座堡垒。常规的审讯手段，对她完全无效。
单面玻璃的另一侧。
李老拿着他的旱烟袋，一口接一口，整个观察室里烟雾缭绕。
他的眉头，拧成了一个疙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