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岩立刻翻开一份关于方知远夫妇的详细档案。
他的手指,最终停在了其中一页上。
“三天后。”
陈岩的声线有些发紧。
“是方知远和林兰的结婚十周年纪念日。”
所有人的心,都猛地提了起来。
这个日子,太特殊了。
以方知远的名义,用一个所谓的“秘密”和“惊喜”,在结婚纪念日这天把林兰约出去,她几乎没有任何理由会拒绝。
敌人算准了人心。
指挥部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许久,李老站起身,走到地图前,他的背影,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苍老,却又无比坚定。
“既然他们把戏台都搭好了,我们不唱一出对台戏,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们了?”
他转过身。
“将计就计!”
四个字,掷地有声。
“何雨柱,你继续扮演好你的‘信使’。”
“他们要你传话,你就传,他们要你约人,你就约。”
“陈岩,立刻从总政文工团,找一个身手最好、心理素质最过硬的女同志。”
“三天时间,让她模仿林兰的一切,包括走路的姿态和说话的习惯,纪念日那天,由她去赴约。”
“至于约会的地点……”李老的指节,在地图上重重一点,“就定在他们给咱们选好的地方,咱们提前进去,把口袋扎好,等着他们往里钻!”
一个巨大的、以整个京城为棋盘的陷阱,开始悄然布置。
何雨柱的任务很明确。
演好最后一出戏,把“知更鸟”这条大鱼,亲自送到网里。
同时,他必须确保方知远这个关键人物,在行动当晚,被彻底隔绝,不能对计划造成任何干扰。
三天时间,一晃而过。
结婚纪念日当晚。
方知远的家里,飘出了浓郁的饭菜香。
何雨柱系着围裙,正把最后一盘“四喜丸子”端上桌,桌上已经摆了八个菜,全是他拿手的。
“方教授,您尝尝我这手艺。”何雨柱笑得一脸憨厚,给方知远满满地斟上了一杯茅台。
“小何,太麻烦你了,太麻烦了。”方知远有些局促。
今天林兰说,她的一位老同学从外地来,要去见一面,晚点回来。
而何雨柱却提着大包小包找上门,说是代表领导,来给他提前“庆功”,庆祝项目取得重大突破。
“不麻烦!”何雨柱豪爽地一挥手,“您是咱们国家的大功臣,给您做顿饭算什么,来,方教授,我敬您一杯!”
方知远不善饮酒,但架不住何雨柱的热情和“领导嘱托”这顶大帽子,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。
何雨柱的劝酒功夫,是在无数酒局里练出来的,话说的滴水不漏,既捧着对方,又让对方没法拒绝。
几杯酒下肚,方知远的脸就红了,话也多了起来。
何雨柱一边陪着他喝,一边不动声色地引导着话题,确保他不会心血来潮地跑出去找林兰,破坏整个计划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方知远已经醉眼迷离,趴在桌子上,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。
何雨柱站起身,将杯盘狼藉的餐桌收拾干净,他走到窗边,拉开窗帘的一角,朝外面看了一眼。
夜色如墨。
就在这时,他揣在裤子口袋里的那个火柴盒大小的联络器,发出一阵极其轻微的震动。
一下。
又一下。
是陈岩发来的信号。
鱼已出门,准备收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