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皮火车晃晃悠悠地驶入京城。
何雨柱拎着那个沉重的银色金属箱,另一只手插在兜里,嘴里依旧叼着那根干草棍。
他走在前面,那个自称“知更鸟”的女人跟在身后半步的距离。
她换了一身更不起眼的衣服,但那股子与生俱来的、模仿林兰而来的书卷气,却怎么也掩盖不住。
在嘈杂混乱的火车站里,她像一朵孤傲的白莲,与周围格格不入。
“地方找好了?”上官婉开口,她的嗓音依旧温和,但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感。
何雨柱头也不回,痞里痞气地哼了一声。
“放心吧,您呐。”
“钱给到位,事儿保证办得妥妥帖帖。”
他领着她,七拐八绕,上了一辆早就等在路边的黑色伏尔加。
司机是陈岩手下的一个生面孔,全程一言不发。
车子最终停在西城一处僻静的四合院门口。
“就这儿了。”何雨-柱将箱子提下车,“独门独院,清净,没人打扰您办大事。”
上官婉审视着这处院落,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这几天,没有我的吩咐,不要来见我。”
“按计划,去接触方知远,把‘由头’给他,剩下的,等我消息。”
她说完,便提着那个银色的“嫁妆”,径直走进了院子。
厚重的木门在何雨柱面前缓缓关上,发出一声沉闷的合页转动声。
何雨柱脸上的那股子市井痞气,在门关上的一瞬间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他转身,坐回伏尔加的后座。
“回部里。”
汽车再次启动,融入了京城的车流。
半小时后,专案组的临时指挥部内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李老和陈岩,正围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银色金属箱。
这是专案组连夜仿制,在天津就完成了调包的那个。
何雨柱站在一旁,将天津发生的所有事情,每一个细节,都复述了一遍。
“……她让我以方知远的名义,把林兰约出去,用一个关于方知远的‘秘密’做诱饵。”
陈岩听完,拧开箱子。
箱子打开的瞬间,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。
没有炸药,没有枪支。
里面铺着黑色的丝绒,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套精细到令人发指的外科手术工具。
闪着寒光的骨凿、皮瓣剥离器、喉部扩张器、甚至还有几支贴着德文标签的玻璃药剂瓶。
旁边,还放着一本全手绘的解剖图谱。
图谱上画的,正是林兰的面部骨骼结构和肌肉分布。
上面用红色的细线,标注出了十几个可以进行微调和改造的点。
“这帮畜生!”陈岩一拳砸在桌子上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这不是简单的易容术。
这是要进行一场永久性的、不可逆转的面部改造手术!
她们要把“知更鸟”的脸,通过手术,变得和林兰百分之百一致,连骨骼轮廓和声带都要进行调整!
那个箱子,不是嫁妆。
那是一个移动的、血腥的手术台。
李老的旱烟袋在桌角磕了磕,烟灰落在地上。
他抬起头,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里,翻涌着惊人的怒火。
“她们选的动手时间,是什么时候?”
何雨柱:“‘知更鸟’没有明说,但她提到了方知远。”
“她显然对目标的情况了如指掌。”
“我在想,有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,是林兰绝对无法拒绝的约会。”